silverpurple

银英同好请走:Eternal Blue and Red

SS淡圈中,目前此号为仓库。

撒加本命,隆撒不逆,瓶蝎强推。

过去的旧文·老撒窝的天使·没有最苏只有更苏

Waring:!!!!

大写的警报:今天和亲爱的小a聊天儿,忽然翻起了过去的旧文,也就是从高中时代起我为老撒写的总字数十万字以上的硬盘文。本来这些黑历史准备让它慢慢烂掉,要么零敲碎打一部分融入《半神》里去的。然而目前《半神》填坑尚且困难,一部分旧文设定又是确定舍弃的了。于是乎,干脆当笑话端上来大家一起笑笑呗2333


真的、真的、很雷。

请看我silverpuple·蝶舞之梦·零·玛丽·霓裳·银·子苏老撒的洪荒之力吧!!!

如果有cp的话,那大概是史昂X撒加

请注意这个史昂,不是我们都爱的温柔和气华丽的咩咩,而是一个活了两百年的老妖怪!

然后不要问我关于处女座的问题(回答不了)

以上。雷倒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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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水翼船成群归来的薄暮,一艘乳白色的轻艇却在此时离了游人如织的港口,朝着血色残阳前行。

水翼船的乘客们对它报以特别的注目,可能是因那镀了金褚色的身姿、异常孤傲异常流畅地逆向滑行,在 “若望·加沃号”下方,它还照最近流行的复古风尚,刻了一行铭文:

“海的新娘”

倘若熟悉典故,你就大惑不解了,船名取自洛蒂的小说,那个布列塔尼的年轻渔夫,名字叫做若望·加沃,小说的结尾是这样写的:

那个暴风雨的夜晚,他和海结为夫妻,

见证海誓山盟的船员,全体参加了婚礼。

不过比起隐蔽得极深的不祥铭文,更为震慑的还是船首支颐的少年,从来不会掩饰对美的疯狂膜拜的希腊人,远远地冲他挥舞葡萄酒杯,错身而过时有人不能自已地伸手去触摸那柔软而安静地飘拂在风中的苍蓝色长发,无论饱含爱慕的凝视,还是赤裸裸赞美的话语,都无法令少年动容,他犹如堕落的天使,从另一个世界来,浑身散发着叫人神往而不可靠近的魔力,沉思、专注、莫名其妙微笑着,在绝望的人们眼中,渐渐化为那艘不知驶往何方的神秘游艇的figurehead。

就这样绕过礁岩群,

穿梭小岛狭湾,

进入迷雾,

消失了。

人们直望到什么也看不见了,才叹息一声,带着回味无穷的幻想,坐上急吼吼等待着的taxi们,回到雅典市内,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去卫城脚下的圆形剧场欣赏索福克勒斯,或者出席蓝调酒吧的音乐会。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那迷雾后面是什么。

 

嚣音的倏然凝绝惊醒了撒卡,他揉揉眼睛。

陆地完全不见踪影,迷雾层层消褪,正前方只手遮天的巨岛,犹如多面多臂、四平八稳的神像,这就是圣域——圣斗士的王城。

不等船工们将游艇拖进木板搭成的栈格,少年轻巧地跳上了岸:

“许拉斯!”

侍从生等得满头大汗:“撒卡大人,您可回来了。”

“着什么急?”少年一笑,“主教们都到了?”

“您怎么知道?”

少年眨眨眼睛:“那些挂了纹章的游艇。把‘若望·加沃’的位子都占了。”

你明白就好,侍从生擦着汗心里想道。“教皇陛下在教皇殿第一接见厅宴请三位主教,撒卡大人赶紧去罢。”

撒卡慢悠悠地在船坞间走着:“我不去。”

“啊?”

“会在餐桌上睡着的。”

看着侍从生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少年忍不住扑哧笑了,“罢罢,我洗个澡提提神总行吧?”

裹着大毛巾擦头发的撒卡目光落在床上一件铺开的新礼服上,那衣服是用一种微泛银蓝光泽的黑色特殊面料制成的,样式他再眼熟不过了,但细节却有几处不对,他俯下身仔细地看:“许拉斯!许拉斯!”

侍从生正在计算厨师上菜和教皇陛下耐心消失的速度,情急之下踢开主人卧室的门冲了进去。

“许拉斯,这衣服哪儿来的?”

“啊,我正要和您说呢——今天下午教皇殿派人送的,陛下吩咐您务必穿这个去。”

撒卡沉吟了一会儿,拿出一套平时穿的旧礼服:“许拉斯,替我收好它。”

 

三重青铜门一齐打开,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三位主教,也不由自主地站起,目视少年的到来。他皮衣长靴,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双臂果露,银线绣的装饰用短披风遮掉一半白皙的肩骨,头发洗得鲜蓝,跟苔藓似的,仿佛还湿漉漉地滴着露珠,他礼节性地跪下去吻教皇的戒指。

教皇唇色发青,尽管掩在面具下看不见,但撒卡晓得,这坏脾气的老头子又叫他成功地激怒了,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他伸出来的手冰冷,给他拖椅子的时候也在闹别扭。

“您没口福哟,撒卡大人。”拉文纳的罗梅罗主教指着椭圆形长桌笑道,“菜都吃完了,今天的七鳃鳗可是从贝加尔湖空运过来的活鱼,对吧,教皇陛下?”

教皇扯掉餐巾,极轻地哼了一声。

“叫我撒卡就好了。”少年若无其事地笑着。

甜品上来之前,话题理所当然围绕那场以亚历山大罗斯为首、波及全奥兰的骚乱,在座两位主教,阿比西尼亚的福雷和托勒迈斯的斐洛是代表保守派宗教联盟,专程到圣域开展外交的,拉文纳主教罗梅罗则是领了圣罗马天233主jiao会的意思。老实说,圣域对待世俗纷争的暧昧摇摆一向使这些自诩掌握了人类精神之匙的教士们力不从心,圣域一贯宣称对世俗事务没有兴趣,然而,天晓得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多少叱咤风云的人物背后可以看得到这只巨掌的作用!

桌上有份精心准备的剪报,是福雷主教随手扔在那里的,头版整个儿给了一张议会休会期间抓拍的照片,正在思索的男人以食指轻抚眉结,神色阴鸷。

“就容貌而言,”餐盘撤走之后,斐洛主教伸手掇过报纸,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洛伦佐·德拉芳黛倒实在称得上他的血统。诸位知道,历代奥兰王室积攒了数量可观的宫闱秘史和私生子嗣,王室成员一向痴迷魔法,贵妇人们争相雇佣预言师,甚至彼此竞争,瓦卢瓦的卡特琳·德·美第奇麾下那位诺查·丹马斯已是举世闻名的奇谈了,留下零星半点的半神或魔族血缘逃往南方,就像苔藓在阴暗的墙角生长也不足为奇,或许洛伦佐·德拉芳黛正是传说之一?”

福雷主教笑了起来,他这个无聊时以读小说为乐的朋友无疑是酒劲上头,幻想癖发作:“有点异端血统倒也罢了,王族大可不必,洛伦佐·德拉芳黛没有那种优雅,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发户,你们瞧他的眼睛,不是很像……呃,吸血鬼吗?”

众人闻说纷纷去看,细眉鹰鼻,嘴唇苍白,皮肤暗黄,果然如此,最有趣的莫过于那双烟水晶般幽亮的瞳仁。

“但愿不要吸干先锋派的血才好,”斐洛主教叹道,“否则局势就难以控制了。”

“已经失控了,教皇陛下。”福雷主教稍稍前倾,“难道您未听说,我们的朋友维图里奥在阿维农碰上了极大的麻烦?”

“唔,麻烦……?谁有本事叫这位圣人般的朋友烦恼呢?”

恰是上甜品的关键时刻,全圣域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跟教皇陛下谈任何话题都是对牛弹琴,他正一心一意地忙着拆卸面具。 

“洛伦佐·德拉芳黛!”福雷主教今晚第N次加重了这个名字,但是他绝望地看到,他精心设计、图文并茂,在教皇脑子里还不如那盘堆得高耸入云霄的香草巧克力阿月浑子水果冰淇淋来得深刻。沮丧的福雷将报纸翻到下一版:

“看看,维图里奥试图与青年党和平对话的努力叫这个孩子毁了,他是洛伦佐·德拉芳黛的外孙,六月二十九号夜晚在阿维农遭青年挡绑架,坠入罗纳河,生死不明,这下子,洛伦佐·德拉芳黛名正言顺地成了这场saoluan中损失惨重的平民的代言人。”

叮地一声,金属匙载在桌面上,跟着报纸就被劈手夺走了,几位主教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教皇纤长的手指竟然颤抖着。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微微偏转、似是被什么人从后面唤了一声而回视的脸,一半暴露在火光一半遮掩在阴影里,张大的瞳孔,一点点好奇一点点羞怯一点点无心无知的纯洁,乍看似是吓着了,但那吊起的唇角,却分明在笑,他脚下踩的什么?是烧得黑糊糊的圣像!一窜窜焰苗里蜷缩、化炭,长着人的眉眼;他身后乌压压的凶鸟,正在张开翅膀……哪个不怕死的记者在那一瞬“喀嚓”按了快门?他足以为自己的举动疯狂。这绝对是本世纪最惊心动魄的新闻照片。是了,报纸也疯了,整版彩页就这样被贡献给了一个妖精一样美丽的孩子。尽管曝光不够,教皇知道,那应该是一双不同颜色的眼睛,其中一只是金色的。

金色的。

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因为不知彼而对如影随形压迫着的危机毫无自信,突然爆发的沉默就像一条巨口大蟒,吞噬了在座贵客的智慧。伶牙俐齿微张的嘴,像一排突然断流的水龙头。惟独坐在下首的少年,心境清明,埋头默默享用着全世界最完美的甜品。

“撒卡。”漫长得几乎失礼的出神过后,老家伙突然想起还有个垫背的:“本教皇记性不好,德拉芳黛这人什么底细?你给他们讲讲吧。”

迫于三位主教齐刷刷投来的目光,少年撒卡不得不仰赖自己那所向无敌的微笑:

“陛下说笑了,与圣域礼尚往来的贵族何止上千家,属下怎记得那么琐碎?”

“不用琐碎,提点就好,提点就好……”福雷主教连忙接过话头,他最怕的是教皇一推四五六,作出全然不知的无辜模样,那就意味着圣域的大门是一缝一隙也不肯对他们豁开了,那种礼筵在上、兵刃其下的态度不外乎一种警告:小心了!这件事我们不能保证不与尔等为敌。孰料今天,这位教皇陛下的铁门闩竟然自动露出了缝头,福雷主教兴奋得心也颤抖起来,即使圣域不至于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向洛伦佐·德拉芳黛施加压力,好歹谈得越久,越有利于他们摸准圣域的底线。

见主教们把全部注意力都转到撒卡身上,教皇满意地笑了笑,只压低嗓音对旁边的罗梅罗道了声,“有点累,失陪了。”退出接见厅的一刻,他当然感觉到了那股森冷的怨气,就像吃了一半、富丽堂皇的水晶高脚盘中正在融化的冰淇淋。

“教皇陛下,我恨你……”

 

他高大的身影,拉长几倍地投射在昏暗的屋子里,没有点灯,墙角一架1870年代舒维登牌立式古钢琴左右燃着两只细小的红烛,他有时来回踱步,更多时候是坐在琴凳上面朝墙壁发呆,突然醒悟过来了,整个休憩室便弥满轻轻的巴赫赋格曲。

临窗书桌上摊着报纸,孩子的笑容在圣地岛变幻无穷的夜天光里渐渐冷却。

一支《萨拉班德》弹了半阙,海湾那头隐约传来马达发动的声音,大得你无法想象的圣地岛,山峦连绵,但是因为太静了,海的动静,在这深邃的岛的内陆,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这是他中意的,两百年逝去,他早已习惯了孤独。他爱静,却不愿半点听不到海潮的絮语。

他停了手,有人挨着休憩室的门,低抑地道:

“陛下,人已经送走了。”

“没出什么差错儿么。”

“是,撒卡大人相当谨慎,照您的规矩,茶里放了点安神的药物,三位主教恐怕要到明天中午才能醒呢,属下们遵从撒卡大人的吩咐,送他们上了汽艇,已过了结界,估计三十分钟后就能到雅典了。”

“他们谈了多久?”

“将近一个时辰。”

从怀里掏出表看了:“叫撒卡到我这里来,你退下去吧。”说着将一叠泛黄的手抄琴谱搁上雕花谱架。

站在后面静静地听完曲子,撒卡没有像平常那样,迎着期待地转过身来的教皇,自信而准确地报出曲名,却是径自朝窗边走去。过了片刻,就感到凉的手指灵活地卷起自己丰茂的发缕,轻扯着,“生气了?”是老家伙爱玩的把戏。

“哪里。”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细碎地翻报纸,“否则我不是早被您气死了么?”

“哧”地笑了:“我也是临时起意,谁叫你吃得那么高兴呢——不过,你做得很好。”

利索地翻了个身,面朝他,顺便把自己的头发抽了出来:“您是说叫他们相信圣地岛只是基督山伯爵的地下宫殿?”

“还有关于洛伦佐·德拉芳黛的情报。”

撒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面具,像是要从那张金属皮上找出什么表情来似的:“我还以为我会错了您的意思。”

“没有。”教皇快乐地吹掉少年眼睛里的发:“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可是为什么呢?难道我们要改变策略,和‘人类’合作?”

“情报流通的功能,不只是合作而已,它也可以添乱,亲爱的撒卡。洛伦佐·德拉芳黛太不老实了,需要有人提醒——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嗯,他是‘饲主’之一。”

“一语中的!”教皇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你已经学会从一大堆没用的头衔中找出那个关键词了。不过,还不够精确,他可是‘十二家’饲主之一。”

撒卡吃惊地从桌上弹起来:“神谱中黄金圣斗士出生的‘十二家贵族’?”

“就和你一样高贵,我亲爱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报纸上那孩子。

教皇叹道,“你明白为什么洛伦佐有恃无恐了?”

“……不对。”

“怎么?”

“他不是德拉芳黛的血统呀,他是洛伦佐的外孙,那么,便是洛伦佐的女儿和某个别的什么男人所生的儿子,何以神谱上出现的不是那男人的姓氏,却是德拉芳黛呢?”

教皇呵呵大笑:“你真是聪明……”刹那间少年感到一股强韧的力量从后面挟持了自己的身体,颀长的手臂缠绕腰际,冷而潮湿的爪子将少年的手抓得很疼,迫使他不得不再度看向那张新闻照片,教皇的声音在耳边悄声细语:“看他的眼睛……”

看他的眼睛。这是多么难以抗拒的诱惑。难道……在你的记忆里,就没有一双相似的眼么?

“你怎么可能真的想不起来了。”语气似失望,又似怀疑,“让我告诉你,这孩子的生日,九月……十九,所以他是处女座。”

“我说呢。”安静地伏在那人怀里,少年浮现温柔的笑,“那么,是您将身为伟大的佛陀转世的这孩子交给洛伦佐·德拉芳黛照看的吗?”

教皇一脸丧气地放开少年:“我哪有那么无聊!他确实是洛伦佐的亲外孙,即使是私生子……”

“私生子就不能做黄金圣斗士么,”少年学他一样悄声细语,满屋子摇曳,步履猫似地轻,他在教皇半歪着的大摇椅旁,紧贴扶手蹲下来,“或许,我也是私生子?”

“住嘴,撒卡,你玩过火了。”一把揪住衣领,闪着阴狠的光的面罩几乎吻上苍蓝色的发,“我知道,在接见厅你就看出来了。”

“您想要他的命?”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调。

“当然,我没打算放过他,可惜,他死不得。”

“是什么居然让您超越刻骨铭心的仇恨?”那人略显烦躁地踢掉了天鹅绒拖鞋,赤脚在地毯上走着,空摇椅吱呀吱呀叫得欢,少年笑得愁苦而讽刺。

“撒卡,知道阿多尼斯么?”

突然止了步,教皇喃喃地说道。

 “传说中那位掌握着死而复生秘密的神?”

“他可不是什么传说。”脚底在粗糙的地毯边缘蹭出“擦、擦”的规律声,似是按摩。

撒卡眯着眼,霍地眉骨一跳:“我想起来了,修昔底德在《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记载的,远征锡拉丘兹的海上军队出航那天正赶上妇女们哀悼阿多尼斯,满地棺材和死尸般的偶像,气氛阴郁。那次雅典海军竟然全军覆没,以后也一蹶不振。”

“那就是阿多尼斯的魔力。”教皇说,“因为他在仲夏节枉死,激起了异精灵们的愤怒,山峰崩塌、树木烧毁、风向逆转、大河断流,海洋也暴躁不安,人们的哀恸声惊动了正在伊达山度假的宙斯,天时地利人和皆无,此时出征,可不是找死么。”

撒卡干脆坐在地上,抱起膝盖:“一般的说法儿是,阿多尼斯原本是库柏勒宠爱的凡人少年,美神阿芙洛狄忒爱他爱到疯狂,阿瑞斯嫉妒得不行,就趁他独自去狩猎时,派出一头野猪,将少年踩死了。可是因为他的死亡,搅得哈得斯那里不安宁,就循珀塞芬妮的例,每年春夏有六个月时间允许他还阳,很老套的故事呢。”

“老套的措辞往往掩饰新意!阿多尼斯的真实,恐怕只有从《圣战史》中找了。”

“《圣战史》!那本叙述范围长达千年、由雅典娜授意圣斗士记录的秘密档案么?”他怎会不知道眼前这位教皇,两百年前正是供职女神指定为史官的那个星座——白羊座黄金圣斗士。

窗外似是有一阵流星雨划过,烟火般璀璨,心情大好的教皇更加笑容可掬。

“那么,阿多尼斯,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让惯于操纵人类如同戏耍傀儡的三界之神,无一例外地卷入那场‘史上最愚蠢的圣战’中去呢?”

别无其他。

只因为美。

美就是力量。

那种天地之间不存在的美,超越了永恒的时间之流。

当它之于未来,星转斗移,便能言一切神灵所不能预见之事。

之于过去,回光逆流,便触摸到起死回生的生命之密。

之于现在,便是——毁灭。

“如此,身兼‘预知、复活、毁灭’三种禁忌的阿多尼斯,已经成为奥林帕斯神族不能不直面的顾虑了——大约在城邦快要覆灭的时代。”

先是重演了撸劫伽尼墨德斯的戏码,阿多尼斯,以进封为神的侍酒者,赐予永生为名,被软禁起来,然而没过多久,那班从来不知控制七情六欲的神,为了这个在他面前伽尼墨德斯只能自惭形秽的少年,从内部分裂。阿瑞斯、雅典娜、阿波罗、阿芙洛狄忒……他们都想得到他,不仅是他的力量,还有他的身体。他们不知道此时,大地上已经风云变幻,库柏勒以强占阿多尼斯王的罪名,鼓动数以亿计的异精灵起来造反,甚至塔耳塔罗斯深渊里关押着的提坦众神,也成批成批地复活了……

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虽是将旧神族压了下去,却也成了奥林帕斯的催命符。

“啊,我知道我知道,重点是吧。”喝了口茶水,教皇埋怨地盯了眼眼皮发沉的少年,“我也想睡觉!但这样声情并茂的朗诵,你就不能给点面子吗?”

阿多尼斯死了。

他的所有,为贪婪的众神分赃。

阿波罗得到了预言的能力,得尔斐从此成为唯一能凌驾于命运规律之上的圣地——表面看来,他似乎是最大的赢家。

大家都道雅典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场战役从头到尾最聪明的神,到头来竟只得了一具没甚用处的躯壳,怎够补偿圣域被冥王哈得斯夷为平地、76个圣斗士全灭的损失?

连最忌惮的“复活”,也被封印在得尔斐深邃的地下,由阿波罗派神兽看守。

“不过,我们的女神好像自有打算,大概过了一百年左右,号称最强的十二黄金圣斗士诞生了。傻子都看得出来,那个处女座,长得几乎和当年的阿多尼斯一模一样。当然,他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三种禁忌之力的迹象,不仅如此,雅典娜不知怎么弄的,还将佛陀释迦牟尼的转世咒语,加诸于他,从此这个全宇宙最美的少年,就像被套上了禁欲的镣铐似的……”

难以言喻的迷狂的笑声,听得坐在地板上的撒卡心里打鼓,他思索着,为什么教皇突然把这么隐秘的事告诉他?

“又过了几百年,正如我们心知肚明,奥林帕斯开始名存实亡了。”

阿波罗、阿耳忒弥斯、阿瑞斯……,呼风唤雨的神灵接二连三地沉睡,而他们的造物——人类已经狂妄到了再也不需要他们的地步,偶像倒塌、神庙蒙尘,圣地沦为供小说家胡编乱造、供游客吟风赋月的场所。时至今日,只有三位神还在物质界活动——你当然知道他们是谁。

教皇背着手,高大得惟有仰视的身躯,像一尊有几个世纪历史的沉重的古钟。

“毫无疑问我们的使命,是守护这圣地岛,守护即将诞生的圣婴……两百四十三年一次的转世,似乎也越拖越久了啊……”

“是灵体的吸附能力越来越弱了吗?”

橐橐踱至少年跟前,教皇俯下身去抚摸那象牙一般光洁绷紧的脸颊:

“你会是我一生最得意的杰作,撒卡……”

“去您的吧,”少年似笑非笑,“您命中注定的弟子,还没出现呢。”

教皇一副“那也无损我对你的爱”的信誓旦旦的样子,与少年并排坐着。

“你相不相信这个传说:当阿多尼斯的三种力量重新合在一起的时候,命运的轨道就会改变?”

“好土的话……啊,所以您就想留着那个处女座?”

“我只知道他死不得。” 

“您是想,以他为祭品……有那个孩子为祭品的话,圣婴就……”

昏然沉入自己肩窝的头颅,带着银面罩的份量,他一动不动,甚至不敢探手去摸,摸到的必定是冷漠的孩子气的笑、还有空洞的眼神。

“你想太多了,撒卡,说起来,那孩子也未必就是处女座,处女座也未必就是阿多尼斯啊,像我那时候,处女座优波先那老是一本正经的,”想着两百年前自己那一辈,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倒是你的前任双子座南江更像阿多尼斯些。”

“……是,属下越举了。”南江么,那个亦正亦邪的疯小孩?

“算了吧,以后这种假惺惺的错儿还是别认了,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气得直想一抽身,让这老家伙摔个仰八叉好了:没良心的,我什么时候让你不满意了?

“……那么今天,为什么不穿那件衣服?”

那件衣服?

 

少年撒卡在灯下展开它,不同于他打小见的那帮年轻人视做荣誉和力量之象征的制服,批量生产,这件是手工绣的,由领口交缠蜿蜒而下的金银双色花纹,无数暗黑的排扣,以及缀在腰带上和做成铜扣的徽章。

如剑般锐利的眼睛。

雅典娜的圣物是猫头鹰,这种别名“鴞”的动物,只在夜间行动,最适合形容专事稽查、影踪不定的圣域御林军——教皇卫队了。

“撒卡的暑期修学旅行,想去哪里啊。”

“艾俄说,他报了爱琴海上的一个火山岛。”

其实对撒卡而言,选择的问题本不存在。暑期修学之后是毕业学年,等他们跨出米勒柯尔学院之后,就是正式修业,直到具备领受黄金圣衣的资格为止。

在今天的圣域,摆在一位圣斗士候补生面前的,只有两扇门:

要么跨入正规军行列,成为光。

要么选择教皇卫队,成为影。

光和影犹如一架浮动天平的两端,“正义”和“力量”两种砝码不断游移着。

从十岁开始,撒卡就没有想过要成为光。

抚摸着梦寐以求的教皇卫队制服,湛蓝的瞳孔反射出那双如剑般锐利的鹰眼。

鹰眼……

细致犹如小提琴家的手,而不是杀手的手,蓦地抽搐了一下。

“撒卡,我发觉,你真是长大了呢……”

“嗯?”

“你没注意福雷主教的眼神吗?他把你当成了那个人。”

“属下……”

“见你他妈鬼的该死谦虚!”粗鲁地打断,教皇在他肩膀处辗转着找寻舒适的姿势,“你不明白那正是我的愿望吗?”

“我……不想成为那个人。”不知怎么了,温热的液体感在眼眶里打转、打转。绝对不能,让那个老家伙察觉。

“不想要……那个人的下场……”

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法衣上的檀香,薰得少年几乎窒息:

“怎么会?不会的,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不像他一样背叛我!你将成为这神圣天堂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的撒卡,我要把一切都交给你,他所有的,他没有的,一切……”

少年脱掉衣服,吹灭了灯。

他的裸体在银紫色的星光、在殷红的月下幽幽闪烁,这完美无瑕的、处子的身体。

拿起那件衣服,看镜中的自己,长发流转、蓝眸澄灵,和那个人相比,还是天上地下的稚嫩呢。

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超越一个早已逝去的人。

怎么,难道现在就放弃吗?

教皇的脸,依稀就在他身后。

自暴自弃的时候,穿上这件衣服。

这件教皇卫队独一无二的制服,没有军衔、没有条杠,过去只属于那个人,未来只属于你。

你和他不一样,你不能忘却走到这一步所做的牺牲,折翼时锥心刺骨的痛。

是的,我了解你,我野心勃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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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看到这里还活着的你……怎么样?一起来……

AHAHHHAHA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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