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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英同好请走:Eternal Blue and Red

SS淡圈中,目前此号为仓库。

撒加本命,隆撒不逆,瓶蝎强推。

[ss双子]半神(第五话补完 )

4/23第五话完。

这个故事的设定慢慢显露端倪。与对ss原著的正统理解不同,本故事试图反其道而行之:

加隆才是星命所定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同时也是海龙将军)。而教皇出于某个目的,逆转星命选择了撒加。在这里:

弟弟是光,哥哥是影。

弟弟是半神,哥哥是肉体凡胎。

这也符合神话传说中关于狄俄斯库里双子的设定:原本弟弟波吕丢刻斯才是宙斯之子、半神之身。而哥哥卡斯托尔则是凡人。

不能接受这样的脑洞的诸君慎入哟~~~

 

Act 5  幻胧魔王拳

1964年12月。

天蓝色头发的男孩站在礼拜堂门口,抬头望着一棵刚装饰好的圣诞树。

这座残破的小礼拜堂是洪水退后,镇政府首先修复的建筑,为了让不幸失去家园和亲人的小镇灾民有个寄托之所。

然而很遗憾,不是任何一种失却的空虚,都能通过祈祷找回心灵的安宁与充盈。

年幼的加隆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触摸左胸口,感到那里像开了一个洞,卡碧岛并不凛冽的冬季之风不时穿透他的身体,汲走了他体内的全部热量,使他手脚发冷,穿再多的衣服也捂不暖。

与衣服无关。加隆现在身上穿的,是姗姗来迟的大批救援物资中的配给物,据孤儿院幸存的孩子们说,比洪水之前他们穿的衣服还要好上一些。

是吗。

捧着新衣服、新玩具,住进新家,喝着热巧克力吃着新鲜的面包,孩子们个个欢天喜地。只有加隆没什么表情。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是所谓的失忆症。

镇医院的医生说,可能是高烧引起的后遗症。但是以岛上现有的仪器检测,大脑却没什么明显的损伤,所以医生怀疑是精神上的问题。他安慰加隆说可能只是暂时的记忆丧失,过段时间兴许突然就好了。又建议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大陆更先进的医院做深度检查。

来接加隆出院的孤儿院长看上去心事重重,被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我可以去米兰或者罗马的医院治病吗?”加隆问。

“你在说什么呀。”院长突然变了脸色,“洪水刚过,我们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你的伙伴们吃饭都要靠好心人救济,哪有多余的钱给你……哎!医生不是说,过段时间兴许就好了吗?”

加隆皱了皱眉,不过他没有多话,只低头赶路。

“好了加隆,我们都会帮助你,你不会感到有任何不方便。”院长不忍,拿话安慰他,“又或者,你可以考虑接受领养?昨天有位非常慷慨的先生,不仅出资帮助我们重建福利院,而且想要收养一个孩子。我看你就很合适。”

院长一路向他描述那位希腊船王的后裔索罗先生是多么和蔼多么有涵养,又告诫加隆与对方会面时应当如何如何,絮絮叨叨地,两人便回到了刚搬迁的安置设施里。

出院后的加隆与原来的小伙伴分开了。现在和他住在一起的,都是在孤儿院时并非同住一个楼层的孩子。当然原来的孤儿院并不大,孩子们多少打过照面一起玩过。可是对加隆来说这也不存在意义——反正他一张面孔也不认识。

新室友年纪都比他大,有的甚至十几岁了,他们像哥哥照顾弟弟一样友好地对待加隆。然而对于加隆“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能给我讲讲吗?”的问题,也多半给不出什么有用的答案。

“对了!我以前看见过加隆哦,因为你的蓝色头发很漂亮所以记得很清楚呢。”一个男孩终于说了些有价值的信息:“有个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孩子,你们总是在一起的。他怎么样了呢?”

“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加隆正在喝汤的手停了一下。胸口忽然尖锐地刺痛起来,他放下汤匙用手去按。

那个无形的空洞仿佛一个隐秘的开关,被触发了。

这么一来,其他孩子的脑洞好像瞬间都打开了似的。

“我想起来了!加隆好像是双胞胎呢!你哥哥是叫、是叫……”

“没错没错,和你一样漂亮的蓝发、蓝眼睛,总是笑得很好看呢。”

“学习也很棒哦,有次代表我们孤儿院参加镇上的拼写比赛拿了一等奖呢!”

“啊?我还以为那个是加隆呢,原来是哥哥吗?”

“加隆的话,大概踢足球和玩泥巴能拿第一罢……”

七嘴八舌中,加隆已经抓住了最重要的信息。他懵懵懂懂地明白,那份手脚俱冷的失落感是来自何方了。

原来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我们以前一直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

完完全全地想不起来了。

他的样子。

他的声音。

他的体温。

他的笑容。

哪怕对着穿衣镜,竭力想象有另外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那里,和你说话,对你微笑,也是徒然。

镜子所反射出的,只有你孤零零一个人的身影罢了。

他就像是从来也不存在似的,从你生命中彻彻底底地

消失了。

孤儿院院长知道孩子们给加隆讲他的双胞胎哥哥的事之后,没有意外的表情。好像他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待着这个秘密暴露,等待着加隆来质问自己似的。

她松了口气,表示默认。

“那么,他……”加隆颤抖着说,“我哥哥,还活着吗?”

孤儿院有好几对血亲兄弟或姐妹,因为这场洪水天人永隔,在那些失去了另一半的孩子们面前,人们会尽量避免提起他们死去的亲人。

“是的,他还活着。”院长说,“他被人收养了,他对那人提出的唯一要求是支付你的诊金,在看着你脱离危险后,他就跟那人走了。”

“那他现在住在哪里呢?”

加隆问。院长不答话。

“那个人的地址和电话什么的总有吧?我想见我哥。”

男孩加重语气,又强调了一遍。他的蓝眸变得阴沉深邃,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

但更多的是迷惘,仿佛灵魂失去了最亮的那枚光核。

“我必须保守秘密,加隆,你知道规矩。”沉默很久,院长终于开口,声音低哑,“你哥哥临走时叫你忘了他,他恳求我不要在你面前提起他的名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上帝保佑,你醒来时竟然把一切都忘了!这难道不是上天的恩赐吗?忘了他罢,加隆,接受索罗先生的领养,你马上就可以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中,开始你的新人生了!”

加隆漫无目的地在圣米凯莱镇上走着,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中心广场。正是黄昏,圣诞树上的彩灯已经开始在半明半亮的天色中闪烁着七彩的微光了。

今晚是圣诞夜。按照院长的安排,加隆应该在女仆的帮助下洗个热水澡,换上崭新的衣服,与索罗先生在镇上最好的餐厅共进晚餐。如果双方都满意,明天索罗先生就会与孤儿院商谈细节、办妥手续,不出意外的话,新年加隆就能在雅典的索罗大宅中度过了——当然是用他的新名字。

伙伴们都为加隆欢喜,他们见过索罗先生,知道他不仅有钱,而且是位脾气很好的绅士,他和妻子也没有孩子,加隆会得到最好的照料和全心全意的关爱。

唯独当事人对此一派漠然——不,他根本是处于心不在焉的游离状态!

他们想了各种办法帮加隆恢复记忆,那些孩子气的办法相继以失败告终,反倒把加隆折腾得疲惫不堪,只得一个人出来躲个清静。

中心广场晚上会有庆祝耶稣基督诞生的传统仪式,此时全镇人都在准备丰盛的晚餐,广场行人寥寥。

南地中海湿润的风越过陡峭的海角,摩挲着这座满目疮痍的小镇。然而加隆被挖走一块的心得不到任何抚慰,他凝视着粗硕的树干,天空蓝的长发被海风略粗暴地削起、翻飞。

圣米凯莱乡间有传说,仲夏夜或圣诞节被选为圣树的大枞树有魔力,能帮助丢失灵魂的人找回残缺的那部分。

男孩握紧双拳,闭了闭眼睛。突然拔足急奔,一头朝那棵树撞去。

当他险些为自己堪称鲁莽的英勇付出头破血流的代价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加隆!不要!

他吃了一惊,脚下趔趄,头擦着树皮向前扑倒,栽进礼物盒子堆成的小山中。

是你吗?我的哥哥。

男孩趴在地上,竖起耳朵仔细辩听,可惜除了呜呜的风吟,什么多余的声音也没有。

一股委屈的酸涩侵袭了胸腔,鼻翼翕动着,眼眶一热,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

这个时候按照童话的套路,当然会有一块手帕。干净的折成四角方方的,出现在哭泣的主人公面前。

“喏。再哭下去漂亮的脸蛋可就全泡汤啦。”

男人晒成金褐色的头发短短的,眼睛蔚蓝,眉目深刻,一看就是受大海的庇佑和恩赐长大的地中海人,他的衣着与俭朴的卡碧岛民不同,显然来自更高贵的家庭,不过他说话时文质彬彬,没有任何优越感。

加隆一骨碌儿爬起来,吸了吸鼻子,手指飞快地抹掉眼泪,偏过头去。

“不用,谢谢。您有什么事?”

那人闻之莞尔。这骄傲又矜持的小模样!若是接着问“你为什么哭”之类的问题,可能会被糊一脸“你眼睛是近视吗别把我当女孩子!”的嘲讽罢。

“我叫苏塞特·索罗。昨天刚来这里,路不太熟……可以的话,能否请你帮忙指个路?”

 

直到加隆和那个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的尽头,教皇才解除念力的限制。

苍蓝色头发的男孩就像一具被玩坏的提线木偶,四肢软绵无力,身体贴着墙壁缓缓下滑。背脊摩擦粗糙坚硬的石墙,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仅仅三个月的功夫,这孩子被搓磨得几乎没了人样。脱去陈旧但好歹整洁的衣物,换上专用的训练服,而这几套衣服差不多没有一天是干净完整的,不是沾满了汗水、泥浆或者血迹,就是被撕得布条似的,根本遮不住伤痕累累的瘦小身体。

教皇走到垂首不语的男孩面前,冰冷的声音中不带丝毫怜爱。

“起来,撒加!”他说,“我这是为你好。一名圣斗士,不仅要在身体和心智上一次又一次地超越人类的极限,于感情,更须以绝对的理性完美地控制!像你这般性情软弱、执著于血亲的依恋,恐怕没上战场就死去活来好几回了!普通圣斗士如此,你作为黄金圣斗士,不,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的候补,我对你的要求会更加严格。明白吗?”

撒加艰难地拖动沉重如铅的腿,跌跌撞撞地往地上一跪。

“……是。”

教皇低头看着这个再狼狈也一声不吭、恭敬如仪的孩子,莫名有些焦躁。

在镇守圣域的两百多年里,他培养了无数战士,甚至最高阶的黄金圣斗士接受他亲自指导的也不止一人。严爱合一、适度循进是他信奉的育人风格。却不知为何在撒加的问题上一反常态,采取了他此前反对的酷烈方式。

也许在意识深处,星象所示的征兆一直左右着他:

撒加并不是真正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他只是个替代品。

不严格训练的话,能不能得到圣衣的承认都是个问题。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三个月来,这孩子以一种可怕的意志力忍受着他的种种试练:不眠不休、巨大的身体负担、饥饿、寒冷、炎热,在卡碧岛这个近乎天然的训练环境中,以肉体凡胎承受着大自然的阻力几无止息地重复着枯燥而危险的基本功。

他从未说过一个“不”字。也没有哭过。甚至当教皇连绳索不用就把他倒挂在提比略海角光溜溜的岩壁上、命令做完五百个引体向上然后自己爬上来的时候,他也只是双腿发抖,牙关紧咬拼命吞咽就要冲出口的哭喊。

教皇交抱双臂,站在半山腰供行人休息用的八角亭中,凝望着峡湾对面的提比略海角。海角上的灯塔以一定的频率闪烁着红色的信号光。不过就算一片漆黑,以圣斗士的目力,看清悬崖上的情况轻而易举。

撒加的引体向上已经做到八百七十六个。然而五分钟之前,那孩子就再没动静了。此刻夜色加深,风力增强气温陡降,挂在悬崖上的小身体像钟摆似的左右摇晃。其实脚踝处系的护带基本没用,要靠双腿的力量勾住支撑物,劲儿一松就会掉下去。

难道是昏过去了?教皇脚跟轻敲地面,不耐烦地想道。身体的控制度还不错。这么快就能达到肉体和意识分割的境界了。

还有一百二十四个。你倒是快做呀!不然好容易订的火鸡大餐要报废了!

正惦记着丰盛的晚餐,“啪”地一声,什么东西断裂了。抬头一看,那孩子头朝下,双目紧闭,像个万念俱灰的跳海者似的,笔直笔直地

坠入暗潮汹涌的海面。

真是——麻烦。

心头被一扯似的微疼。教皇皱了皱眉,纵身消失在夜色里。


梦境总是丰美的,至少比起骨感的现实,你宁愿两眼一闭呼噜睡去。

撒加昏昏沉沉的时候一直在做梦。一个和加隆一起布置圣诞树、分享姜饼小人和火鸡大餐、往彼此的袜子里塞圣诞礼物的梦。

那是他们曾经的日常,平凡却容易满足的每一天,如今睁开眼却发现成了黄粱美梦。

现实化身为咸腥的海水,灌入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像湮没他们的家的大洪水一样,这次要把他拖入永劫不复的万丈深渊。

撒加知道自己喝了不少水,正在咕噜噜下沉。好在他和加隆都是大海孕育的孩子,提比略海角下的海域,对他俩来说就像后花园的泳池一般。他用手捏住口鼻,双腿如同蛙蹼划动着,驾驭着波浪,借力慢慢浮出水面,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定睛一看,此处已离海岸相当远了,灯塔的光亮在黑暗中有如指路明灯,却是那么遥不可及。

被潮水冲到这里了吗?

撒加估算了一下,这点距离对一个成年人来说不算什么,然而他却没力气游回去了。尽管如此,求生的本能依然驱使着他,蓄起全身力量朝反方向游去——在极近的水域,停泊着一艘白色的游艇。

当他攀住游艇一侧的救生护栏,用力撑起身体朝船舱中望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啊!

那是再普通、温馨不过的一家三口共度节日的场景:金褐色短发的儒雅男子和栗色秀发的妻子,正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的儿子拆礼物。五岁的男孩拥有一头与父母完全不像的天空蓝的卷发,正背对着窗摆弄手中的盒子。

似乎是一辆汽车或是一架飞机的模型。

“喜欢吗,加隆?”

男孩点了点头,却问:

“你不是给我起了新名字吗?伊洛斯什么的。”

苏塞特的妻子——瓦莱丽·索罗夫人闻言抿嘴笑道:

“加隆真是懂事的孩子呢!被叫陌生的名字一开始肯定不习惯的罢?没关系,在家的时候随意就好了。我们就把‘加隆’当作你的小名也不错。”

苏塞特·索罗也赞同:

“Kanon这个名字很有古典的韵味,想必你的亲生父母一定是很温柔、很有学问的人。”

“我不知道。”加隆回答,“我全都忘了。”

这是实话。即使不曾失忆,加隆也不记得父母长什么模样了。他和撒加从认知这个世界开始,就只有彼此。

然而这话听在船舱外的撒加耳中,却是又欣慰又哀伤。

加隆,你果然全都忘了。

太好了,我亲爱的。

忘了罢!幸福罢!永不再见罢!

撒加笑了起来,手一松,向后跌入海中。

当加隆和索罗夫妇听到轻微的声响出来查看时,漆黑的海面惟有微波荡漾。

在海浪拍击船舷的声音中夹杂着某种歌谣的余韵,仿佛传说中的塞壬来过又离去,愚昧的凡人除了被迷惑的瞬间,对她们美妙的歌声是不会有任何记忆的。


撒加再度醒来时,身体裹在一团柔软的棉絮之中。

洁净、温暖,好像置身于云端。

事实也确实如此。撒加用力睁开酸涩的眼睛,辨认出了飞机机舱内的摆设——宽阔的扶手椅、半开的舷窗、身上盖的航空用毛毯、悬挂式电视机,和飘着热气的咖啡。

一双光洁修长的手,轻轻地揭去他额上焐得热乎乎的毛巾。什么人走了过来,不一会儿,一块更凉快的搭了上来。

那双手又调整了拉到他下颌的毛毯,摸了摸他的颈侧。一系列动作让撒加醒悟到自己是在发烧,这人正细致地照顾着自己。

在撒加的记忆中,还没有哪个人的手让他感到如此温柔。

“醒了就把眼睛睁开。起来喝水、吃点东西。你已经三天没东西下肚了。”

这个声音让撒加挣扎着想起身,又出尔反尔地被按了回去。

“教皇猊下。”

“拉倒吧。”教皇摇着头,起身离开了几分钟。等他再坐下来的时候,一个银色的勺子便被送到男孩的嘴边。

未来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犹豫了片刻,乖乖张嘴吃了。

他虽然觉得不饿,但是那个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喂食经验的老教皇完全不领会被喂者的意愿,一勺一勺来得又快又狠,撒加努力吞咽着,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饭粒喷得到处都是。

教皇嫌弃地“啧”了一声,搁下粥碗,扯了块餐巾胡乱给他嘴上抹两下,做了个“继续睡”的手势。自己则在撒加对面坐下,单手支颐望着舷窗外的云景沉思。

“猊下。”

“嗯?”

“那拳……”

“拳?”

男孩下巴缩在毛毯里,苍蓝色微泛银光的发比三万米的高空更纯净,丝丝缕缕地覆盖在颜色单调的航空毯上。

“那拳真厉害。加隆他……把一切都忘了。”

“哦。”教皇调整了坐姿,拿起纸杯抿了口咖啡。“你说幻胧魔王拳吗?不要心急,总有一天你也会运用自如的。”

撒加从毛毯底下伸出手,那是一只五岁孩子的幼嫩的手,却在另一个人的完美操控之下,成功地夺去了亲生弟弟迄今为止的一切记忆。

“幻胧魔王拳是被雅典娜部分封印的禁忌魔拳。”教皇优雅地交叉双腿,修长的手在膝头叠成一个尖尖的顶。

“能够使用它的,只有历代的教皇以及,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

他偏头搜索了一下记忆。

“我记得我是从你的前任——不,前任的前任,也就是两百年前的双子座,那个神一般强大的男人那里学到的。当时我们在冥王城激战,黄金圣斗士已经死伤大半。那男人肉身即将毁灭,他把我从异空间的裂缝中拉出来,自己却夹着敌人掉了进去,在被卷入那足以撕裂凡人肉体的神之通道前,他突然朝我笑了笑:

‘好像就剩你一个人了呢,小史昂。看来,下一任教皇的重任只有你来承担了。’

哼,明明也是二十五岁就蓝颜薄命,却倚老卖老!

‘这招就作为临别赠礼罢!我只示范一次,可要看好了哟!’

幻胧魔王拳出,哪怕神祗也会被短暂地麻痹心智!那个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邪恶之神,就这么被那家拖进了裂缝……”

教皇停止了讲故事。他发觉自己年纪大了,因为活得太长、经历得太多,最近越发有动不动就唠叨往事的趋向。看来是到了把这拳传给下一代的时候了。

“猊下。”

“嗯。”

“您能不能……也给我一拳呢?”

“哈?”

“我是说,既然那拳这么厉害,我、我也很想忘记……”

他抬起脸,碧蓝的眸子已是溢满了泪水。

教皇愕然半晌。突然一倾身,张开宽大的法袍,将烧得迷迷糊糊的男孩儿兜入怀中。

这是他第一次拥抱这孩子。

正邪不明的小宇宙,逆转星象的命运,失去半身的天使,危险禁忌的双子座继承人。

他知道自己不喜欢他。他的全心全意的爱,只能留给未来真正的亲传弟子——白羊座的继承者。

他对他甚至抱有天生的偏见。

但是他们已经牢牢地绑在了一起。从他做出悖逆星象的抉择开始。

“我不会对你施以幻胧魔王拳的,撒加。”

教皇抚摸着那苍蓝色的发,柔声细语。

“如果你想逃避,等你学会了你大可给自己一拳。但是真正的勇者,从来需要忍受太多的痛苦。这只是开始。若你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你根本无法战胜你的星命——你就会被活活吞噬。”

是的。在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得很清楚。只有活过百年的教皇能够窥破的秘密。

双子座,是半神亦是神之倒影的星命。

 

Act 5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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