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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谁和那个谁的登场。写得太糙，容后修改。大王崩坏。

 

ACT 10  逍遥学派（上）

 

比雷埃夫斯港车库。

当撒加从VIP车位中启出一辆纯白涂装的法拉利跑车，示意穆坐上去的时候，虽然从小生活在人烟稀少的嘉米尔高原，但从来不认为自己老土的穆也不禁张着嘴，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黄金圣斗士……还开车？”

“光速也好瞬间移动也罢，虽然方便，但在普通人居住的城市频繁使用的话到底容易引来不必要的注意，更何况对我们来说，学开车还有什么难的吗？”

打开车门，穆更惊讶了。从小对机械感兴趣的他也算看过不少汽车设计图，自然知道这漂亮的流线型外廓、独一无二的三座式设计，意味着全球数量极少的高档订制品，说白了就是烧钱吧。

撒加若无其事地坐到驾驶座上，发动了引擎，并细心地帮小穆将安全带系好。

“其实也没贵到哪里去，设计师和教皇猊下是知交，来圣地岛觐见过一次，回去后不久设计了这款作品，为了表达他对猊下的尊敬和情谊，还特地按照猊下的要求改装了一部分，并且涂装成和量产型不一样的红色。”

“红色？”

“嗯。”跑车驶出车库，朝雅典市中心而去，正是清晨高峰时段，他们刚进市区就遇上了堵车。

“说起来这车买了六七年了，涂装成红色是为了配合前主人的发色。”

穆恍然大悟：

“它是我师父送给前代处女的车？”

撒加点头。

“可惜监督大人没用多少次，就出了事……后来猊下给了我，说是红蓝相配太瞎眼，就改涂白色，方向盘的位置也挪动过：原来是中置方向盘，因为艾俄罗斯兄弟经常蹭车，小艾一个人坐不安全，就把方向盘改到边上，不开车的那个人可以照顾小艾。”

说句难听的，你们就算出车祸也死不掉好吗？安全椅什么的，到底有没有黄金圣斗士的觉悟啊！

撒加笑了起来。

“有时候你要试着忘记圣斗士的身份，小穆，用常识和平常心去看待世界。这样你才能品尝到普通人那种微小却珍贵的幸福。”

可是你终究不是普通人呐。普通人能15岁没驾照就开着车满大街跑吗……

为了体验普通人的幸福，他们到达目的地花费了两个小时。期间穆倒没有听从撒加的建议、打个小盹，而是一直欣赏着窗外的风景，直到雅典城内最高的地标——利卡维多斯山矗立在两人面前。

撒加将车停在宪法广场附近的公用车库，却没有马上登山，而是先前往山脚的一个小邮政局。来到附近旅游的外国人经常通过这种邮局寄盖了邮戳的明信片回国。

撒加吩咐穆在邮局门口等着，自己却走向邮局内部人员出入的一个小门，敲了敲，里面很快探出一张五十多岁女人的脸，看清敲门者后立刻打开小门，撒加笑着走了进去。

那女人显然一脸花痴啊，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穆正在有的没的担心，忽听得前方一阵骚动。穆好奇地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利卡维多斯缆车售票点的保安正在粗鲁地驱赶着一个小孩。

那小孩出奇得漂亮，一头几无瑕疵的金色长发柔顺地垂到肩膀，眉目如画，肌肤细致如同上好的白瓷，在希腊炽烈的阳光照耀下，他的容颜之美，有一种不属于眼前这个世界的东方式的庄严和宁静。不过，在场除了同为东方人的穆，没人能够理解这种美。穆望着他，一时想起了蚁蛭仙人对初生的奎希那的赞美：

“他眼如莲花，就像霞光照耀下的一朵彩云一样。”

而那个高大壮硕的保安、甚至周围看热闹的人，却只注意到他污秽的衣衫、沾满泥泞的一双赤脚，和背靠墙壁席地而坐的姿态——他们显然把他当讨饭的小乞丐了。

“喂，小鬼！这里不允许讨饭！你再不起来我可要把你扔出去了！”

那保安捋捋袖子，恶狠狠地说。

“行脚化缘有什么过错吗？我化缘，并不代表我没有钱、祈求你们的怜悯，而是一种修行；你给予我一餐斋饭，也不代表你居高临下施舍你的同情，而是行你的大慈悲心，亦是一种修行。富也好穷也罢，施舍者也好被施舍者也罢，当灵魂脱离皮囊的一瞬，我和你其实共归于无，不存在任何差别。”

穆几乎要笑出声来了。这孩子的英语倒是不错，用词恰当语法正确，就是带点印度口音，大概他的祖上是迁居印度殖民地的英国贵族什么的罢。但是那种有点怪腔怪调的英语，对英语本身很烂的希腊本地人来说听起来已经吃力，更加上如此高深的含义——穆可以确信，他一本正经说的话，周围除了自己一个也没听懂。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事情才要糟。那个保安听这小乞丐用清脆好听的嗓音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却一个字都没听懂，不禁大怒，伸出长满长毛的双臂就想去抓孩子不及他手腕粗的手臂。

却不料太阳刚好从云层出来，阳光照在孩子金箔一般轻盈纯粹的头发上，造成刺眼的反射，围观者一阵眼花，那保安更是大叫一声，缩手去捂眼睛，后退几步，双手凭空乱抓。

“我的眼睛！好痛！！”

围观的人有好几个被刺得睁不开眼睛来的，纷纷倒退。有些迷信的，便在人群中叫：

“上帝啊！这孩子是个魔鬼！东方的妖魔！他会妖术！”

这么一喊，围观者眨眼跑掉了一大半。而那个保安不甘心，眯着眼睛还想去抓小孩。

穆怒不可遏。他使了个瞬移之术，赶在那人扑过来之前挡住了金发孩子，右手光速点向那人腰间的穴道，那人一个趔趄，向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够了吧你！身为年长者，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不要说东方的神佛，便是这雅典无处不在的神祗，也不会容忍你这种丢人的行径的！”

穆用的是来圣域半年刚学的希腊语，依靠历代白羊座惊人的语言天赋，现在他要表达自己的意思基本不存在什么障碍。

那保安连遭不明攻击，摔得屁股开花，眼睛也疼痛不已，大概真信了穆所谓的神佛之怒，嘟囔了几句恕罪之类，连滚带爬地跑了。

穆转身看着那个依然安之若素坐在地上的金发孩子，沉默半响，说了句：

“你要打坐也换个地方。这里人来人往，你眼睛不方便样子又那么惹眼，明摆着‘来欺负我啊’的意思嘛……”

那孩子仍闭着眼，嘴角挑起一抹笑。

“哼？欺负我吗？也许他们更想下地狱六道去玩玩。”

穆以手抚额。

“刚才那个只是巧合罢，迷信神佛也要有个度啊！下次可没有人来帮你啦。”他想了想，伸出手：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点什么？看你瘦的，肚子一定很饿吧？”

金发孩子皱了皱眉，显然对穆的某些话不赞同。但他却没有拒绝穆的邀请。

“你想请我吃斋饭吗？好吧，看在你赶跑那个讨厌的家伙的份上，今天我就接受你的施斋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右手放入穆的手中，站了起来。当穆握住那只瘦瘦的却温暖柔滑的小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像童话中的王子——不对，是仆从，在请一位尊贵的公主移驾。

“我的天，你就没个导盲杖？这样不会绊倒、撞墙什么的？”

那金发小公主双眉一轩：

“我有说过我是瞎子吗？”

好好好……

穆摇摇头，走了几步方才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没有带钱！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好吧，撒加应该不会拒绝请这个可怜的孩子吃饭罢……

正想跟他解释一番，两人身后忽然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说道：

“臭小子！不是叫你别乱跑吗？”

穆乍一听，下意识地以为是撒加在叫自己，刚要回头答应，却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闪过他面前。

“撒……”

后面半个字硬生生吞了回去。不，这人分明不是撒加，虽然他看上去和撒加一样高，同样身材颀长，然而他那头打卷的长发，却是金色的，戴着墨镜，身穿简洁却质地高级的衬衫和牛仔裤。

而且被他换作“臭小子”的人，也不是自己，而是那个金发孩子，从发色来看他们难道是兄弟吗？

那金发“小公主”噘了噘嘴，道：

“我又没叫你跟着。”

那人气乐了，“不是我带你来，就凭你一路讨饭一路走，猴年马月才能走到这雅典啊！刚到地儿就把爷给甩了，好嘛，若非答应了那个老头，爷才懒得伺候你这小鬼！”

“经书里说：众生开悟必藉因缘，化主临机待于时处。化缘是为了广结善缘、因机说法，是故从释迦牟尼开始，便规定诸比丘弟子过了结夏期，便要走出庙宇、身披陋衣，逢山而攀、遇水而渡，行脚募化，以为修行。这是规矩！长老是让你照顾我，可也没让你妨碍我修行！”

他侃侃而谈，连那少年也被绕晕了，抹了抹大太阳底下晒出来的汗，抓住金发孩子的手：

“好了好了，若是中暑了你化个屁缘！跟我回去吃午饭。”

金发孩子竖起一根手指，“我不吃肉。”

“见鬼，爷陪你吃素！”

又竖起第二根手指。

“芹菜和黑橄榄也不吃。西红柿要凉拌的，沙拉不要土豆要紫甘蓝，上面浇黑醋。还要一点鱼，最好是脍炙，加点咖喱。”

“卡萨伊奥拜安加起来也没你这个小鬼麻烦！”

少年拦腰抱起金发孩子，正准备离开，穆下意识地喊起来

“等一下！”

被墨镜掩盖的眼睛、紧闭的眼睛，一齐转过来，仿佛这才发现被冷落到一旁的他似的。

那个金发孩子示意少年将其放下，跑过来握住穆的手。这一瞬间，穆几乎要相信刚才的错觉了——他总觉得刺伤保安眼睛的那道光芒，并非什么阳光，而是，圣斗士的小宇宙！

“名字。”

“哈？”穆不解地望着对方。

“所以，你的名字。”

哦。“穆。”

 “那么，穆，你就欠我沙加一顿斋饭咯。”

那孩子动人地笑起来。清澄而不尖锐的笑声，银铃般悦耳。他笑着跑向那个气息与双子座极其相似的少年。

“下次见面时还我吧，穆！”

而那少年自始至终没有和穆说一句话，他走动时背影充满野性的魅力，如同一匹优雅的猎豹。很快他和沙加的身影都消失了。

穆呆立在那里，直到撒加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喏，喝点水，雅典的夏日又热又干，别中暑了。”

我大概是中暑了，产生了幻觉吧。

“撒加，你到那个邮局去干什么了？”

“取信啊。”撒加拿出用绳子捆扎的厚厚一叠信封，“这些都是各修业地的圣斗士候补们给圣地岛的亲人和朋友写来的家信，不是什么机要文件，所以一直都是请邮局代收的。”

“有你的家信吗？”穆紧紧地盯着撒加的眼睛。

“当然没有，我的亲人就在这里啊。”

年轻的双子座坦然地笑着，双眸澄澈如同蔚蓝的爱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