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字数了。干脆重开一篇。
写了一直想写的梗。鼻子有点酸。我爱他们活着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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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下
卡妙看了一会儿爱人沉思的侧影,决定不去打扰他,而是开门见山地和旧友谈些正事。
“说说吧,路易斯。维图里奥大主教身体如何?”
“虽然康复的机会很渺茫,但病情好歹是稳定下来了。老人家本就上了年纪,衰弱得厉害,前段日子为了应付各地的搔乱、更是顶着压力不眠不休地工作,身体才完全垮了的。他本来一直住在这座教皇宫殿,躺在床上坚持办公,直到上周病情加重,我才不顾他的反对,硬是让修士们把他送进了医院。阁下养病的消息目前并未公开,教廷派的人又未到,眼下我是一个人独立难支呀……”
教父说得没错,路易斯确实是深陷危机、四面楚歌。
卡妙想了想,又问:
“那么主教阁下着魔又是怎么回事?是你代替阁下写信给史昂大人的吗?”
“是的。”金发青年有点焦虑地搓着苍白纤细的手,好像回忆起主教当时的样子还是让他万分惊恐。
“其实从搔乱发生的前几个月就开始了,阁下经常半夜惊醒,捧着脑袋说看见了暗黑骑士团的亡灵,他们得到撒旦的力量将要从这座充满怨恨和暴戾之气的古老宫殿觉醒、化身暗黑天使,从内部侵吞教会,向数百年前镇压他们的教会复仇,为此不惜以战火和血腥清洗大地什么的……我以为他是太累,出现了幻觉,没想到后来他这种症状愈演愈烈,连白天都会出现短暂的失神和谵妄之语。尤其是最近要处理的突发事件多,幻听和癫狂已经无法让他保持理智,老是叫嚷着说有魔鬼要来杀死自己,然后双手卡着自己的脖子,呼吸很痛苦的样子……我不得不让医生给他打镇静剂。后来我突然想起阁下和雅典娜的教皇有几十年的交情,就偷偷进入他的书房翻阅了他的书信,按照上面的地址给贵方的教皇写了信……抱歉,Antoine,其实阁下并不知道,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很混乱,是我擅作主张用他的口气写的求救信……”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面上泛起羞怯的红晕。
“而且我也实在很想见见你。你一去雅典,这么多年来音信全无,我想联系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年前教父突然告诉我你死了,简直是晴天霹雳!Antoine,我……”
卡妙温柔地握住老朋友的手。
“哭什么呢,我这不是又活了吗?托雅典娜女神的佑护。”
卡妙和路易斯细致地分析着主教入魔的情形,谈论当地最近发生的种种异象以及暗黑天使与教会的渊源,而米罗却一言不发,一向颇能吃、现下又饿着肚子的他一反常态地只喝了几口红茶,倒是颇为悠闲地把满园花草欣赏了个遍。
“米罗先生怎么不尝尝糕点?”路易斯见他对吃食不上心,还以为是不合胃口,抱歉地道,
“真是对不起拿自己做的粗陋之物来待客,失礼了呢。我的手艺不算好,不过这些点心都是用自家种的蔬果,加以花草汁水调味,味道清淡,也很容易消化,主教阁下和我,平时都当茶点吃的。”
“不用了。”
天蝎座青年抱着双臂,淡然一笑。
“我不爱吃素的。正想空空肚子,一会儿等着品尝你们南法有名的海鲜大餐呢!”
卡妙怨念地瞪了这可恶的肉食动物一眼。为了给路易斯圆场,正要拿起一块往嘴里送,米罗突然恶作剧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这位朋友的花园很厉害呀!卡妙,小时候史昂大人也给咱们上过植物学和草药学方面的课吧?考考你!这个园子里的花草你认得几样?”
“花草?”被他这么一说,卡妙莫名其妙地凑过来看,皱眉道,“这方面我不擅长呐!你得去问阿布罗狄。西伯利亚秃得寸草不生,史昂老师的课我也早就忘了。难不成你还记得?”
“什么忘了!”米罗得意得像个意外拿到高分的孩子,“那课是要到野外去刨泥巴、挖草根来着?你们几个爱干净的谁也不肯去,小艾啦大牛、迪斯又对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只有阿布罗狄坚持要去,我那时候觉得他那么漂亮,一个人半夜爬荒山肯定会遇上坏人,就陪着他去了好几次,结果这门课只有我和阿布上完了!”
“哼!”
一股强烈的嫉妒冲上卡妙的脑门,失去理智的他吐出的话也跟小孩似的幼稚。
“谁叫你把阿布当成女孩子来看?巴巴地跟在后面当护花使者,倒也没白忙活,竟有一门课不偷懒地上完了!不过别告诉我你只顾保护美人,植物药草什么的半点都没记住吧?”
“小看我米罗大人?你会后悔的。”宝蓝色头发的青年挥挥拳头,点着那五颜六色的花圃道:
“这里种的花草颜色很漂亮,然而大多除了观赏,还有很强的药用价值呢!比如那边的甘草,算得上比较常见,根部有甜味,熬成黑色的药汁,可以治咳嗽、气短、嗓子疼、胸肺不适等毛病。神父大人的红茶里就加有少量的甘草汁,代替蔗糖吧,喝上去甜中带苦。”
卡妙难以置信地望望路易斯,他只顾说话,倒没特别注意红茶的味道。
金发的神父笑着鼓起掌来。
“好棒!请接着说,米罗先生。还有呢?”
“然后就是本身没什么危险,但是用复杂的手段提纯后就一言难尽的,比如蒿草。这玩意在乡村可管用呢,点燃可以驱虫,然而某种蒿草类植物提炼的精油,放在酒里稀释,就是你们法国人爱喝的苦艾酒。有人说这种酒调理肠胃,有人说它可以让苦闷的人产生迷幻的快乐,还有人说它可以杀死癌细胞呢!我猜神父你不会也酿造苦艾酒吧?”
“不,上乘苦艾酒需要很精细的工艺,我只是自己泡药酒喝。蒿草在阿维农很受欢迎,夏季我们都会向教民赠送蒿草,日常生活和宗教仪式都用得着。”
米罗朝一脸呆滞的卡妙抬了抬眉毛。
“还要说吗?”
“再说出一样我就要彻底迷上你这位朋友了,Antoine。”
米罗得意洋洋地环顾花圃,想了想道:
“那我就再说一个很少见的。”他指着一株颜色艳丽,在一堆无名花草中特别惹眼的紫色菊花。
“你这里竟然有紫锥菊!被称为‘血液纯化剂’的神药,曾经从美洲移植过来,对毒虫咬伤、净化血液、提高免疫力有神奇的效果,可惜被采摘得多了,目前已经快要绝种了。”
“Parfait!”金发的神父拍拍手,一名修士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搁着一个酒瓶和两个杯子,走了过来。
“Antoine,请容我敬你的朋友一杯!这是我酿的酒,米罗先生,若你有胆量喝下这杯酒,那么今后我们就灵魂相通了!”
卡妙望着玻璃杯里汩汩注入的深色酒液,觉得有点不对劲,正想说什么,米罗却悄悄按了按他的手臂,若无其事地上前,拿过其中一个杯子,轻轻嗅了嗅。
“知道是什么酒吗?米罗先生。”
“树林中常见的那种黑浆果,当年我和阿布罗狄肚子饿的时候捡了好多吃。”
金发的神父满意地点头,把淡红的嘴唇凑在玻璃杯口。
“我先干为敬。”
两人同时仰头,将杯中液体一口饮尽。
后来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商定了等卡妙和米罗在别墅安顿下来,再一起去医院看望维图里奥主教,然后两人便辞别了路易斯,沿着长长的走廊、穿过一扇又一扇拱门,朝宫殿外走去。
“米罗。”确认这个区域没什么游客之后,卡妙问友人。
“刚才路易斯给你喝的是什么酒?真的没问题吗?”
“就是一种黑浆果酒,多饮的话可能会醉!不过对我米罗大人来说小菜一碟。”米罗拍拍胸脯笑道。
“那就好。”卡妙说,“我总觉得路易斯有点怪怪的,刚才我也一直在试探他,感觉不出异于常人的小宇宙。然而他种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草药到底何用呢?你发现了什么,是吗?你在刻意提醒着我,不让我吃那个糕点,可你自己却喝了那个酒。你……”
“你在担心什么,卡妙。”米罗见他这样,不禁叹了口气,停下脚步拉着卡妙的手走向一个角落。
“我就是突然很不安。你知道,黄金圣斗士的直觉是很敏锐的……”卡妙将靠墙站着的米罗比自己略高的肩膀一把搂在怀里,两人静静地靠在一起。
“事到如今我才体会到,在阿斯加德你的心情是怎样的,米罗,对不起……”
“你的思维还是跳跃得那么快。”米罗温热的手掌梳理着那墨绿色的长发,微笑道,
“我早就不去想那件事了。换句话说,即使再来一百次,我的选择仍是和那时一样,毫不犹豫地听从沸腾的小宇宙的指引前进。然而我从不需要你的道歉,只要你心中没有迷惑,只要你不后悔,我也无怨!”
“米罗……”
“所以这次不用担心,有我们在,你的朋友不会有事。”
卡妙强咽下喉头的哽咽,望着那双又清澈又热情的紫罗兰眼眸,他不禁觉得自己还是太软弱了,而米罗永远是那么坚定、纯粹,一往无前。
他擦擦眼睛,挤出笑容道:
“说真的我已经厌倦这些了。我只想和你好好过完这个假期,不如咱们向老大请示换个人做这个任务怎样?迪斯马斯克和阿布罗狄不是本月当差吗?”
米罗哈哈一笑。
“你真放得下吗?为贯彻灼热的友情而战的水瓶座大人?”
“路易斯也不算什么深交,只是他母亲对我母亲有赠花之恩罢了。当局者迷,换个人也许能更清楚地查出真相。”
“还是算了吧。”米罗说,“既然已经接下了教皇的命令,身为圣斗士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他拉着卡妙,快步走向阳光灿烂的广场。
“走啦走啦!米罗大人肚子好饿!你答应的海鲜大餐呢?”
不料他们刚走到宫殿大门,便真的感觉到了一个异于常人的小宇宙,米罗双眸一眯,放开卡妙的手,瞬间就追了上去。
“米罗!”
卡妙吓了一大跳,失去米罗掌心的温度,他竟瞬间全身血液都差点倒流了。
原来米罗嘴上说的轻松,他的小宇宙却早已进入备战状态。这说明他刚才一定发现了什么关键线索却对自己闭口不谈。
那种在阿斯加德再也感觉不到米罗的小宇宙的绝望之感,侵袭了他。
卡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追索着天蝎座的小宇宙瞬移。
米罗正抓着一个衣衫破烂的乞丐的手腕,当那人转过身来的时候,两人惊讶地发现那只是一个孩子。
“放开我!”
米罗一愣。他对敌人毫不手软,却有一个原则:老人、小孩、女人绝不粗暴地对待。
那孩子趁他走神,挣脱手臂飞快地跑了。
卡妙正想走上去说:那可能只是一个移民的孩子,想趁乱偷东西而已。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又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宇宙悄悄靠近天蝎座,突然伸手去抓宝蓝色头发的青年。
不愧是黄金中速度第一的天蝎,看也不看后面,左手伸出反握住搭在肩上的手,用力一扭一拖,右手猩红毒针便做好了连发的准备。
“米罗!”
“抓住你了!说!你到底是谁!”
米罗扭着那个戴着埃及法老面具的家伙说。这身行头是广场上的“面具人”们常见的,他们多半扮成希腊神话、圣经和埃及神话中的人物,追着游客各种要求合影来赚钱。
“戴面具也没用!你身上的小宇宙不是普通人所有的,甚至超越了我们的青铜圣斗士,和……哎?怎么和卡妙的那么像?”
一刹那间,米罗突然想起了阿斯加德的暴风雪中那场噩梦——
被他揭去斗篷的水瓶座好友冷着脸,毫不留情地一拳轰向自己,而那个和卡妙有着相似的冰系战士小宇宙的红色神斗士,则居高临下地笑。
从私情来说,没有一个敌人像苏鲁特那么让他讨厌、憎恨。
这个场景成了复活后他努力忘却的一幕。有着超越常人的豁达心胸和宽容精神的米罗平时确实很少想起它,然而实际上,它就像是根植于心灵的噩梦一样潜伏在那里,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冒头。
就像现在。
和卡妙类似的不明强大小宇宙。被面具遮蔽的敌人的脸。更令他浑身发冷的是站在不远处的卡妙抬起右手,钻石般晶莹的雪花在那双漂亮的手掌上旋转。
卡妙!不!你终究还是……
卡妙说了句什么,米罗没听见。实际上他是忍着笑意说的:
米罗,你还不明白吗?他就是……
“钻石星辰——”
旋风火焰般的冰之绝技袭向了那个面具人。令他的面具像风化的油漆一样剥落了。
金色的卷发,冰蓝色的眼眸,将无限的激动隐藏在冷酷外表下的年轻的战士。
“冰河???!!!”
“卡妙老师您怎么还是这样!”男孩掸着头发上的雪花,半是撒娇地对他的恩师抱怨道,
“您的钻石星辰拳一如既往地恐怖。可老是上来就照着我揍!”
“谁叫你穿这玩意吓唬人。你不知道黄金圣斗士的反应就是千万分之一秒的事吗?你差点一口气吃了十五针!”
“不会啦!”冰河笑盈盈地转向呆站在那里的天蝎座战士,“米罗怎么会认不出我!”
卡妙叹了口气。
“要叫‘米罗前辈’。你的礼貌呢?”
“我不要。”
冰河大概笃定了今天当着两位至亲的黄金圣斗士,他可以左右逢源、让他们互相牵制,自己趁机大肆撒娇。
“米罗对我而言,就像最好的朋友一样。”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去,拉拉米罗的风衣——半年不见,他已经长到只比后者矮半个头的高度了。
“对吧?”
米罗点点头。突然伸出手摸摸小青铜的脸。
“你……长大了。小宇宙……强大得我都认不出了,冰河……还没来得及对你说,冥界那一战,干得真是漂亮!”
“米罗前辈!!”
总是以“保持冷酷”为人生宗旨、小宇宙的强大早已超越了老师和他的朋友的白鸟座战士,此刻突然像一个孩子似的,扑进前辈温暖的怀抱,热泪滚滚而下。
你还活着。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你知道吗?在冥界的那场战斗中,真正让我感到绝望的黑暗,并不是来自漆黑深邃的叹息之墙,而是你和老师相携而去,微笑着说“永别了”的光芒啊!
在年轻男孩充满活力的拥抱下,米罗抬起头寻找自己的好友,果然卡妙就站在那里,温柔地守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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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鸭子撒娇模式开启233其实我好喜欢小米宠小鸭子的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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