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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英同好请走:Eternal Blue and Red

SS淡圈中,目前此号为仓库。

撒加本命,隆撒不逆,瓶蝎强推。

【妙米】Voyager Avec Une Pomme,Sexy-9

水瓶座与天蝎座,梦之共斗!(借用LC的广告语)

也就是卡妙和米罗并肩战斗的一章。

很长。各种私设、妄想御免。满足我的脑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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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二天,冰原组的两名弟子全都因为打了一场夜间沙滩排球而腰酸背痛、全身乏力。然而导致他们出现如此症状的两位始作俑者却好像没事人似的。

早上八点,冰河打着呵欠走进餐厅,只见同样精神萎靡的艾尔扎克坐在餐桌前喝着不加糖的黑咖啡,狠命向他甩眼色,而为大家切水果的弗雷娅则抿嘴朝他直笑,指指头发,又指指盥洗室方向。

冰河进了盥洗室,借着洗手台上方的镜子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金发以十分诡异的姿态横七竖八,后脑勺翘起的一撮呆毛尤其显眼。想起老师最注重仪表,他连忙用发胶奋力将头发抹平。

再回到餐厅兼敞开式厨房时,艾尔扎克已经在喝第二杯咖啡了。而米罗也从二楼的卧室下来,一身外出的衣服,因为天气转冷,他在夹克外套里面随便缠了条墨绿色围巾,栗色的V领毛衣若隐若现地露出锁骨。冰河一晃眼好像瞥到那漂亮的小麦色肌肤上有几块淡淡的红色痕迹,赶紧扭过头去。一定是昨夜打球太累产生幻觉了。他自我催眠道。

正胡思乱想,一只缀着蝶状复古花纹的袖口出现在他的眼前,白皙的手将平底锅里的煎蛋翻进餐盘,冷冷的声音在头顶说:

“你那什么鬼样子,冰河?还有你,艾尔扎克!一点小运动累成这样,看来我不在这半年,你俩的训练荒废得一塌糊涂。”

什么“一场小运动”啊!那根本是黄金圣斗士之间的千日战争好吗?打个排球也能打出决斗的气势和强度,真不愧是卡妙老师和米罗前辈!

冰河低着头,默默喝着老师像以前一样倒在自己杯里的温牛奶,肚里腹诽,却不敢说出来。

不过其实昨晚的水瓶与天蝎之战并没有分出胜负——至少球场上是如此,回了别墅上楼把门一关,那可就难说了……

金发的少年忍不住抬头,眼珠子滴溜溜地往对面的天蝎身上瞄。米罗好笑,眯着眼睛道:

“看我做什么?”

那只复古花纹的黑色袖子又落下来,白皙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你看他也没用!这两天你不是闲着吗?下面的悬崖正适合训练。老规矩,晨昏各三个小时。艾尔扎克不上班的日子也跟你师弟一起练。”

“老师!”

冰河抱头哀嚎。艾尔扎克却笑嘻嘻地冲他捋袖子:

“咱俩好久不对练了。正好试试老师教我的新招。”

卡妙看了他的大弟子一眼,无情地泼冷水: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那招才练了三成,开头几天怕是要被冰河冻个死去活来。”

“未必。”干草色头发的少年自信满满,“不瞒老师说,离开老师的那几年我一直在自己啄磨,昨天得到老师的指点,好多地方一下子如同拨云见日。”

新招?冻个死去活来?

听着他们的对话,冰河眼前一亮,蓦地精神了:

“老师向艾尔扎克传授‘极光处刑’了?”

“BINGO!”海将军魔鬼鱼得意地朝师弟眨着仅有一只的翡翠色眼眸,“老师怕你欺负我!这下咱俩可旗鼓相当了!”

“太好了!”

冰河一直为海底之战对艾尔扎克心怀愧疚,此刻真心为他的师兄兼挚友高兴。卡妙冷着脸走开,嘴角却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丝微笑,他今天穿一身黑色绣复古花纹的双排扣长西服,颈部松松绕着宝蓝色的装饰用领带,背影格外颀秀俊雅。

“米罗,你吃完了吗?该走了。”

“两位出门有事?”冰河问。

“看你老师穿成这样就明白啦。”米罗起身,意味深长地笑道,“是去见旧相好哦!”

“哦?”正在衣架前取大衣的卡妙转过头来,“我还以为昨晚那么激烈,足以打消你那无聊的醋意了,看来还是不够啊!”

冰河和艾尔扎克一脸呆滞,等被惹毛了的小蝎子吱吱哇哇地追着镇静自若的贵公子走出庭院,两人才对视一眼,露出苦笑。

 

上午十点,米罗和卡妙驱车来到马赛一家大医院,他们和路易斯约好,一起探望住在这家医院特护病房的阿维农主教维图里奥。但是在病区门口等了一刻来钟也没见到路易斯的身影,两人就向护士台询问主教的房号,并请值班护士转告路易斯他们先进去了。

“哦!没有问题!”身材火辣的金发护士一边向英俊阳光的宝蓝色卷发帅哥抛着媚眼,一边礼貌地回答容颜冷峻的墨绿色长发青年。

“德·拉瓦尼耶神父的话,过会儿肯定会来哦!虽然他很忙,却雷打不动地隔天开车从阿维农过来,虽说他只不过是主教的助手,却情同父子,这份感情真是令人感动呢!”

卡妙向她道了谢,拖着太过招摇的米罗朝病房走去。

“干嘛啦,妙妙!我没法走路了!”米罗笑着说,“那个美女好像不大中意你这款哦!”

“我也不怎么喜欢她那款。尤其她看你的眼神,害我手痒,真想给她降降温。”

他们只顾调侃,没留神差点撞上一个端着托盘从病房走出来的小护士。

“哎哟!”

卡妙连忙停住脚步,将掉在地上的记录本、酒精棉等用具捡起来。

“真抱歉,小姐,是我不慎。还好没有撞到易碎物品。”

那护士个子娇小,似乎还是新手,栗色发帘下的脸吓得花容失色,但是对方那么绅士地道歉、帮她捡东西,让她不好意思起来。尤其当看清这位莽撞的陌生人是怎样一位俊美儒雅的贵公子时,姑娘羞得满脸通红,支吾了几句,又贪恋地瞅了卡妙一眼,小鸟似的跑了。

“看来这位姑娘中意你。”

米罗站在后面,交抱双臂,似笑非笑地说。

卡妙叹了口气,这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人,他没办法做什么。

亲眼看到维图里奥主教使他俩大吃一惊。老人的状况比路易斯描述的更糟:两眼空洞,留着口涎,大小便失禁,靠呼吸机和吊营养液维持生命,显然跟半死人差不多了。

正常的沟通交流当然不可能。米妙二人随即拜访了主教的主治医生,从这位相当权威的医生处确认了主教已成植物人的诊断。

“是脑死亡吗?”

“不,我认为还没有。尽管从一切指标来看以现代医学的观点,尽可以脑死亡判之,然而他的脑电波虽然微弱、混乱,却始终还没有变成一条直线。所以专家会诊的时候我坚决主张不下脑死亡判定书——只要有一丝希望,只要病人还在呼吸,就不能放弃。更何况大人不是普通的病人,多少虔诚的信徒期盼着主能施予奇迹,挽救这位老人的生命啊!”

回到病房,天蝎和水瓶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关上了房门。

他们先为老人脱去病服,仔细检查了全身,确认没有外部伤口。然后同时燃烧小宇宙,以两位黄金圣斗士的力量对老人的脑中枢进行直接的侵入探索。

“米罗!”

“啊!”天蝎座战士站在主教身后,接到挚友的目光,颔首表示同感:“什么也感知不到。一个小宇宙毫无觉醒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自己封闭大脑,显然是被什么外力强行关闭。”

两人同时收起小宇宙。卡妙将主教的身体小心地放回病床,盖上被子,走到窗边皱着眉头思考。

“看来这个对主教施行大脑封闭术的人,有着极高的精神力,深谙精神控制法。一般这样的人,如果他的目的是要主教的命的话,易如反掌,为什么却要这么麻烦地把他变成个植物人呢?”

“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米罗说,“我只知道这次的敌人有两下子。”

他举起右手食指,故意伸出舌尖舔了舔发着艳红光芒的长指甲。

“半年了。和平年代虽好,然而小爷的猩红毒针快要生锈了呢!”

“你的小宇宙又蠢蠢欲动了吗……”

卡妙叹息着,

“看来叫你别冲动也没用。还是我来向撒加报告吧,毕竟精神控制术方面的事,更应该请教教皇陛下。……米罗,千言万语,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

“嗯?”

冰蓝色的眼眸笔直地凝视着那双已经燃烧起兴奋之火的紫罗兰眼睛。

“我们还有漫长的一生,要共同度过。”

 

“抱歉!来晚了!”

路易斯推门进来的时候,挂钟已敲过一点。小伙子显然从工作地点直接过来,黑法衣都没来得及换,飙车飙得热了脱下来挎在胳膊上,衬衫也汗湿了大半。陡然从寒风阵阵的户外跨入暖气全开的室内,因为不适应温差打了好几个喷嚏。

卡妙连忙抽出桌上的纸巾递给好友,关切道:

“你这么弱的身子,大冷天脱成这样跑什么呢?横竖我和米罗总是等你的!你的大衣哪儿去了?”

“哈!抱歉抱歉!我走得急,大衣扔车上了,想快点把新消息告诉你嘛!”

金发青年一手用纸巾捂着鼻子,一手接过米罗倒的热茶,颇意外地看了天蝎座一眼。

米罗无所谓地一笑,坐到窗边的椅子上。

“早上警局派人来叫我,说前段时间因参与破坏而被拘留的一个孩子,先前怎么也不肯开口,昨晚突然想通了同意自白,然而那孩子声称只对我一个人说。于是我不得不大清早赶到拘留所和他谈了一个多小时。”

卡妙拍拍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旧友的背,示意他稳一会儿再说,因扯开话题道:

“正像教父说的,你已经是个很出色的神职人员了呢。犯了错的信徒愿意向你这个神父忏悔,说明你有安抚、引导他们的力量啊!路易斯,你记得吗?那时我回了南法以后,每年圣诞,教父总是带着柏丽娜婶婶和你,来庄园小住。说真的,那是母亲和我一年里最期待、最快乐的时光了。”

“是啊……”被勾起的童年回忆仿佛拖慢了时间,路易斯的碧眸闪烁着,露出很怀念的表情,“那时候我们一起做姜饼屋、装扮圣诞树,用彩灯和礼物将起居室点缀得如同天堂一般!”

“最好的是周末也不用顶着寒风去教堂做礼拜了!因为教父会亲自带我们祷告!”卡妙笑着说。

“但他老要考我们一些古怪的问题!”路易斯接道,“什么《旧约》里说的利维坦是公的还是母的,它有几种变化形态,与它配对的那个叫什么。Antoine,你答得出吗?”

“哎?”卡妙一下子被问懵了,想了半天,尴尬道,“老实说我去圣域以后,这些书都不怎么看啦,哪里记得那么细。”

“那可不成啊。”路易斯故意眨眨眼睛,“虽然《圣经》被认为是基督教的教义,但你应该清楚,撇开宗教不说,它其实也是一本记录自然和人类历史的博物志……更何况,教父……的教诲,……你怎么可以忘记……呢?”

“路易斯,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哦!没什么,我只是常常……胸闷头疼,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你们老扯这些旧事,多愁善感的金发小子当然会头疼!”坐在窗边的米罗突然插嘴,“好了,偏题也该回来了吧?那个拘留所里的小鬼跟你自白了什么?”

“哦!瞧我真糊涂,一打岔就忘了。”路易斯拍拍脑袋,微红着脸道,“前情提要有点烦人,简单来说,教会在这个地区有些老对手,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遗余力地想要阻碍维图里奥主教大人推行的改革。你们别看主教现在这样,几个月前他可是个相当强势、丝毫不妥协的硬汉子,为了和反对势力争斗,他早年也是不择手段,甚至求助于异教的外部力量,所以他和你们的前代教皇,曾经结有很深的友情。”

“这些我们都知道,拣重点说。”米罗不耐烦地翘起二郎腿,手指敲着膝盖。

路易斯叹息一声,

“以非制非。主教求助圣域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他发现反对教会的势力和某些已经沉匿很久的邪恶力量早有勾结。这股力量来自中世纪被教会铲灭的一群古老的德鲁伊,但是他们像野草一样并没有根尽,依靠汲取这片丰茂的山林、原野、泉水和海洋的能量,在过去的几百年间渐渐恢复元气,复兴了一个教派,最近开始通过依附正333党介入教会和世俗事务,好像你们圣域是把他们称作什么来着?”

“暗黑天使。”卡妙回答,“其实这称呼很笼统,指的是和天主教会有关的黑暗力量。圣域在这方面的资料也很荒疏。所以教皇令我等务必就地调查。”

“资料方面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帮助。”路易斯从钱包中摸出一张磁卡,“这是阿维农和马赛地区各大图书馆、藏书楼和资料室通用的贵宾卡。我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是与这个德鲁伊教派相关的档案肯定收藏在这些藏书室的某个档案库里。”

“哇!”米罗翻了翻那张烫金卡片,背后以密密麻麻的小字刻满了卡主可以进入的数据库的名称,有些还故意用古老的哥特字体,常人根本读不懂,不由吓得叫起来,“那么多图书馆、那么多书!你让我们怎么找!不是大海捞针吗……”

卡妙却瞪了他一眼,收起那张卡片。

“不用担心,交给我。”

路易斯点点头。他好像很疲惫,软软地靠在椅子上,苍白的手指托着脑门。

“关于那个孩子,其实说是自白检举,也不过印证了我之前的某些想法罢了,毕竟他只是作为德鲁伊教派外围的信徒,参加过几次秘密仪式,他所看到的‘大人物’,也就跟你们在电影里见过的那种差不多,穿着长袍蒙着脸,整夜对他们做着洗脑和催眠。像那孩子那样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顶多是他们制造一时混乱的工具,不可能接触到核心计划部分。”

卡妙想了想,问:

“那么关于核心计划,你知道多少呢?”

路易斯从豁开的手指间露出眼睛,那双眼睛发着幽蓝的光芒。

“我得到消息,他们这两天就准备对主教大人下手,看来维图里奥大人仍是他们心中一根刺,不完全拔出来不放心。我本来想将主教秘密转移到别的医院去,然而他的身体状况你们也看到了,转院可能要了他的命,况且,如果真是德鲁伊教士动手的话,藏到哪里都有可能被找到。”

卡妙和米罗对视一眼:

“你的意思是,由我们来保护主教?”

“只有这个办法了。”年轻的神父望着两位黄金圣斗士,“Antoine,我已没有别人可以求助,你愿意帮我吗?”

整个病房只听到天蝎座拗着手指,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卡妙笑了笑:

“既然教皇已令我们介入此事,就算不是出于私人情谊,作为雅典娜的圣斗士我也义不容辞。”

“谢谢!”路易斯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与好友轻轻碰了碰拳头。

 

因为路易斯说想单独陪主教一会儿,米妙二人便先行离开医院,约定晚些时候,再悄悄潜回来执行保镖任务。到了停车场,卡妙忽然从后面叫住米罗。

“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什么不妥?”米罗不解。

卡妙低头不语,径自拉开车门钻进副座。宝蓝色卷发的男子敏感地接收了恋人“今天你开”的暗示,苦笑一下也上了驾驶座。

墨绿色长发的青年看着车窗外面,一副标准的忧郁美男子形象,见米罗也不忙着发动引擎,沉吟了片刻才道:

“我还未向撒加汇报最新情况,也就是说,他给我们的权限,说到底只是‘就地调查’,并没有允许我们随时介入战斗。——刚才我是骗路易斯的。”

“违反教皇命令,擅自行动吗……”米罗喃喃。两人似乎各有心事,都想避开对方的凝视,然而游移的目光不小心撞到了一块儿,却像粘住了似的再也分不开。须臾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我就猜到你又要干出这种事,任性的水瓶座大人。”一个指摘。

“彼此彼此,难道天蝎座大人的小宇宙,能忍到教皇下命令再行动吗?”另一个同样不客气地反击。

忽然想起迪斯马斯克的话:他们俩,一个任性妄为,一个猪突猛进,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事后怪罪下来,我俩一个也跑不掉。撒加可不是前教皇史昂老爷子,绝非心慈手软之辈。”卡妙低声说,“你还是想想清楚,要不要跟我一起干。”

“我知道。”米罗从驾驶座朝他探过身去,像是被那双薄红色的嘴唇诱惑了似的,在呼吸交融的点上停住,“那么基于互相明确后果的前提下,天蝎座和水瓶座结为共犯——作为缔结契约的证明,我提议来个吻?”

卡妙笑了,手指揪住宝蓝色的发丝。两人情不自禁地紧紧拥吻。

 

八小时后,深夜的马赛旧港。

两个人影在整齐划一的集装箱码头跳跃穿行。如风般迅敏,闪电般锐利,他们沿着长长的埠头奔袭,紧咬着仓皇逃跑的敌人不放。然而跑到这样的地方两人早已警觉起来。码头被规划得四四方方,然而荒僻无人;照明设施少、障碍物多,是伏击战的绝佳场所,而狡猾的敌人显然对此处地形非常熟悉。

不需要言语甚至眼神的沟通,两名追击者的行动看上去虽然仍是独立的,然而彼此之间早已形成了默契的联动。他们的奔袭路线不断重复着交错平行的变化,有如一种战斗阵型,其实是互相照应,替对方警觉着从人类无法避免的感官盲点发起的暗袭。

很快埠头的终端出现在他们眼前,逃跑者在一座巨大的深红色起重机前面转过身来。米罗和卡妙也停下脚步。

凛冽的海风吹乱了天蝎座的长发,无月无星的夜空令那与其人一般嚣张桀骜的发闪烁着一种幽蓝的光泽。青年活动着脖颈和手脚关节,狞笑着朝敌人走去,墨绿色长发的同伴则留在原地观望。

“卡妙,这样真的好吗?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崇拜者经受接下来生不如死的痛苦?——啊,不过真意外呢,我以为有胆量去拔输氧管的至少是前台的G罩美女姐姐吧,没想到竟是动不动脸红的柔弱小护士,果然现在的敌人越来越有趣了啊,哈哈哈哈!”

水瓶座交抱双臂,叹了口气:

“别废话了,米罗,快点收拾她。”

被催促的蓝发战士仰天大笑。

“可怜的小护士,你的偶像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是不是?别理那种冰山面瘫脸,还是我米罗大人陪你玩玩:给你两个选择——”

暗红色的毒针,在漆黑的夜里发出不祥的光芒。

“投降?还是……死?”

 

大约两分钟后,那个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的小护士惨叫着倒在地上,全身十多个针孔开始大量喷血,然而令两位黄金圣斗士惊悚的是,从伤口源源不绝往外涌出的,竟然起先是红色的血,后来渐渐变成了蓝色,最后变成黑色。

“呃,好恶心。妙妙,这家伙内在还不如外表好看呢!”

仍然镇定自若地取笑着敌人的天蝎,下一刻就被从濒死的躯体上骤然发出的强烈光芒照射得不得不挡住眼睛。

“米罗!当心!”

伴随着卡妙的呼喊,从那道强光中猛然冲出火焰,朝米罗兜头扑来。幸好天蝎座不愧为速度最快的圣斗士,千钧一发之际闪开了。同时第二波攻击直冲后方的卡妙,与水瓶座出手的钻石星辰拳相撞,冰与火猛烈撞击,激起一股黑烟,地上留下一道燃烧后的痕迹,发出烧焦的呲呲之声。

米妙二人面对突然逆转的战况,却半点没有惊慌之色,好像他们原本就料到这样的展开似的。两人立刻调整战术,二话不说同时出手反击。尽管敌人的真身仍然被光、炎火和黑烟笼罩,肉眼看不清楚,猩红毒针和钻石星辰拳都准确地击中了它。

然而,形态转换之后,这些招数好像都失去了效果。

遮罩散去,敌人的真容出现在两人面前:

原来它并不是人。而是一只又似鳄鱼、又似巨龙,全身覆盖着坚硬鳞甲的魔物。

 

它以坚固的鳞甲可夸,紧紧合闭,封得严密

这鳞甲一一相连,甚至气不得透入期间

都是互相联络、胶结,不能分离。

它打喷嚏就能发出光来。它眼睛好像早晨的光线。

从它口中发出烧着的火把,与飞迸的火星。

从它鼻孔冒出烟来,如烧开的锅和点着的芦苇。

它的气点着煤炭,有火焰从它口中发出。

 

那魔物出现后,战况一下子变得险峻起来。两位黄金圣斗士在没有黄金圣衣在身的情况下,明显感到了越来越重的压迫感。也难怪,虽说黄金圣斗士的强大不在圣衣而在小宇宙,并且天生领悟第七感,然而实战情况中却并非总是如此理想,尤其是面对这种体积庞大又完全无法沟通,如同野兽般丧心病狂地发动无章法的攻击,就算黄金圣斗士也难免一时被压制。

而变身后它身上长出的鳞甲似乎特别坚固,寻常招数无法贯穿或使之表面有一点损伤。纵然身经百战的米妙二人也完全看不出这固若金汤的防护罩是什么材料制成,从何下手。

这种情况下,因为对方体积庞大不得不近身作战的两人,身上缺乏足够的防护就很危险了。

险状频出的当口,水瓶座居然还走神,令米罗大为生气。

“卡妙!你在发什么呆?!不要命啦!”

扯着好友避过一波火焰,小蝎子咋咋呼呼地叫道。

“别吵。我刚想到几句重要的诗。”

“哈?这种时候想P的诗啊!拜托你要酸也先活命好吗?”

卡妙不理他,干脆启动冰灵环,转为守势。说来也奇怪,那魔物吐出的火焰似乎和卡妙的冻气正是互为克星,撞在冰壁上完全弹开了。冰灵环成功地保护了两人。

这时卡妙拉住米罗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念道:

“……它颈项中存着劲力。在它面前的都恐吓蹦跳。

它的肉块互相联络,紧贴其身,不能摇动。

它的心结实如石头,如下磨石那样结实。”

“什么啊???”

“《圣经》。《约伯记》41章。你不觉得诗里的描述和这家伙很像吗?”

“这么一说倒确实……”

卡妙点点头。

“我已经知道它的原型了——它就是利维坦。”

“利维坦?”米罗眨了下眼睛,“……那是什么?”

卡妙打了他头一下:

“不学无术。总之,接下来你听我指挥就是。”

“……哈?凭啥?……喂喂!除非下一周我都在上面!不!下一个月!妙妙,你支使人也要拿出诚意来啊!……”

 

吵吵闹闹间两人已接近那魔兽,骤然下降到大约下腹和上腹连接的地方。利维坦的腹部正如圣经记载,分布着瓦片状的鳞甲,这身鳞甲严丝合缝,任何攻击都无法摧毁它,然而它的上腹却没有这样的强化鳞甲。

“所以连接处是相对而言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我们唯一可能撕开缺口的契机。”

根据卡妙的战术,他先以接近绝对零度的冻气冻结那部分鳞甲,然后迅速使之碎裂,只要能产生一时一丝的缝隙,米罗的毒针便能进入缝隙,不断加大这个缝隙,令冻气侵入魔物身体内部,摧毁内脏。

虽然这个战术包含多道进攻,然而真正实施起来只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就完成并且见效了。魔兽还来不及发动攻击,两位黄金圣斗士的绝招已进入了它的体内,从针孔般细小的缝隙中喷溅出墨黑的液体。

“不好!那液体有剧毒!妙妙小心别沾上!”

然则距离太近了,刚刚全力进攻的两人此时没了任何防御,肉体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漫天毒雨之中。

“啊~~~~~”

水瓶座发出一声惨叫,只见那黑色的液体落在他提起遮挡的左臂上,衣服袖子立刻被腐蚀了,皮肉也随之烧焦,冒出青色的烟。他咬牙忍住皮肉腐烂的疼痛,燃烧小宇宙,试图筑起更坚固的冰壁保护自己。

“卡妙!快召唤圣衣啊!沾过女神神血的黄金圣衣,应该可以抵御这种毒性!”

卡妙回头一看,闪闪发亮的黄金蝎子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主人的头顶,并且立刻分解,护住了天蝎座战士全身的重要部位。

见好友无事,卡妙苦笑了一下。被毒雨侵蚀的手臂阵阵发麻,很快就失去知觉,再也抬不起来了。他心知,这下连极光处刑那样的绝招都无法顺利发出了。

而且这种麻痹,正沿着他的小臂,迅速向上臂蔓延,很快就会到达肩膀,继而侵蚀全身。

“米罗……”

难道我会死在这里吗?

利维坦的火焰在他眼前熊熊燃烧。纵然已三度堕入冥土的卡妙也不禁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好像我又变得怕死了呢……真可笑。

那一定是这半年来,重新得到你的爱,并且学会了付出爱。

幸福让我变得懦弱了。

正当他全身脱力地倒在地上,几乎要绝望地闭上眼睛时,忽然有一个金光闪闪之物挡在他的面前,将火焰攻击尽数弹开。

什么东西?难道是水瓶座圣衣吗……?

然而那并不是水瓶座圣衣。那是天蝎座圣衣的头盔。

卡妙惊愕地看到那根蝎子尾巴无限地拉长、拉长,像仙女座的星云锁链一样,一圈一圈将自己环绕起来,组成了一个螺旋防护罩。

正当劫后余生的他还有闲心思考“那只蝎子的尾巴有那么长么我怎么不知道”的时候,真正的小蝎子本人已经扑了过来,卷起卡妙的袖子一口咬在了手臂的伤口上。

“喂!”

“妙妙别担心……我帮你把毒血都吸掉就好了……”

三两口吮出了黑色的液体吐到地上,米罗的嘴唇已变成一片墨色,卡妙大惊:

“你又在胡闹!快停下!你想咱俩一起中毒吗?”

“没什么啦!”

米罗好像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

“我不会中毒哦!”

“放P!”贵公子情急之下又骂道,“这不全黑了?”

伸出手指就要碰,被米罗大掌握住。

用小宇宙简单地治疗了一下,米罗起身走向那仍在张牙舞爪的魔物,他脸上的戏谑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出了天蝎座黄金圣斗士认真起来的时候才有的,阴暗又略鬼畜的表情。

“这下我真的生气了。”他自言自语地说,抬起左手看了看并不常用的左手食指。

“能让我米罗动怒的家伙,便是圣战时也没有一个呢,算你这怪物厉害。不过,伤害吾友的敌人没有投降的机会。受死吧!”

左手射出的红光,如同天蝎座的最亮星——心宿二安达里士一般艳丽夺目,直取利维坦的心脏!

 

冰河与艾尔扎克赶到码头的时候,纵然两位都早已不是初上战场的新兵,对战2333争的残酷性也多有体会,却还是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惊得眼睛发直、脊背发凉。

遍地焦土和烧残的石渣,魔兽喷出的火焰尚未熄灭,浓烟滚滚,空气里还弥漫着利维坦剧毒的黑血散发出的那种腐烂的臭气。

踩着这样的焦土,一身耀眼金甲的战士在火焰中缓步行走,猎猎飞舞的白披风上沾满了敌人喷溅出的黑血,锃亮的靴子毫不怜悯地践踏着烧焦的残2333肢碎块,蓦然回头,对两个少年露出修罗般的微笑。

“米罗前辈……”

冰河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发憷。说实话,此人在他印象中一直那么乐观上进、爽朗爱笑。即使昔年十二宫之战被米罗打个半死,金发少年也能凭直觉感受到米罗内心充满耿直不扭曲的正义感,以及对认可的敌手的尊敬和仁慈。

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意识到,原来天蝎座的紫色眼睛和笑容,是如此的冷酷阴狠。

“怎么回事!老师!”

还是艾尔扎克先奔向捂着左臂站在一旁的卡妙。独眼少年敏锐地发现,只有已经投入战斗的天蝎座穿上了黄金圣衣。

“您受伤了!”

被师兄一喊,冰河也连忙跑过来。两个徒弟一左一右扶着卡妙,急欲查看他手臂上的伤。

“不妨事,米罗已经给我处理过了。这怪物的血有强烈的毒性和腐蚀性,你们要小心。穿着圣衣不要紧,裸露的皮肤沾上一点就烂了!”

“啊?那米罗前辈他……”

两人惊恐地转头看着若无其事踩着血水的天蝎座。卡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的像米罗所说的,他不会中毒吗?

“也有可能是黄金圣衣加上米罗前辈的小宇宙,形成了防护罩一样的气墙,将毒性挡在了外面?”

卡妙想起刚才小蝎子直接用嘴吸吮自己的伤口然后嘴唇发黑的样子,觉得这个解释实在缺乏说服力,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发表其他意见。

“我们要去帮助米罗前辈吗?”

冰河问。艾尔扎克却阻止了师弟:

“看来没必要。”

艾尔扎克在战斗力方面天赋虽然不如冰河,但他观察力一向敏锐,分析局势往往能迅速抓住要害,在海将军时代,他这样的人才对于高傲的海龙而言,也一直是智囊一样的存在。他的判断立刻得到老师的赞同。

“艾尔扎克说得对。米罗一个人足够,胜负已定。”

冰河听两位长辈如此说,也将目光转向战况,咽了咽口水。

那已经不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折磨和屠戮。米罗的左手针没有十五针的余裕让对手犹豫降服还是死,针针是安达里士,直奔要害,寻常敌人早就一发致命。而眼下的敌人却是一只魔兽,庞大的躯体构造有异于人类,又长着厚厚的鳞甲,纵然安达里士穿透鳞甲缝隙进入体内,一时也摸不准要害在哪里。

魔兽在安达里士入体带来的灼烧和火焰般的毒性中痛苦地挣扎着,毒血越来越多地排出体外,然而却一时无法解脱。

天蝎座黄金圣斗士见状,暗暗皱眉。此时卡妙看到挚友已占上风,忽然想起一事:

“米罗!这家伙可能原本并非魔兽,被某人施了什么法术变成这副模样!也不过是个战斗机器罢了死不死无所谓!关键是从它身上找到幕后施术者的线索。”

原来如此。天蝎座抚着下巴想了片刻,心生一计。他朝那魔兽走去,额心不断发出同心圆状的念动波,已经射入魔兽体内的安达里士像潜伏的红色信号一样闪烁起来,点与点之间,以红色的念动波射线连结互相连结,这样,对方连挣扎也无法挣扎了,四肢僵硬,就像一只关节被细线悬吊的人偶。

米罗笑了笑,朝魔物后方那座巨大的起重机再射出两发安达里士念动波。米罗用手一指,那只怪物就自动缓缓浮起,四肢伸开悬挂在起重机上。

宝蓝色头发的青年回头看看已经目瞪口呆的三个同伴。

“哟,小冰河,小艾扎,你们也来了?看这个,好不好玩?”

 “好……恶趣味……”

“米罗前辈……我真是错看你了。”

两位少年呓语般地回答。

只有卡妙仍然是没什么表情,淡淡道:

“他以前就是这样,你们不知道罢了。”

 

濒死的魔物犹如圣经中被奉上祭坛的利维坦。它无法说话,又失去了行动自由,万般痛苦无从宣泄、表达,纵然是没有智力的低等动物也免不了求死解脱的本能。这时它缓缓抬起状似鳄鱼的脑袋,那双漆黑混浊的眼睛,似乎悲哀地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

“哦哟!这可不行。”好像看穿了它的想法的米罗道,“就算你想跳海自杀,也得净化一下你的毒血再跳,否则可比十艘邮轮一起泄漏造成的污染更致命呢。”

仿佛能听懂他的话语似的,那魔物的眼睛更悲伤了,缓缓地闭合。

米罗低头抚弄着自己的指甲,眼角瞄了瞄好友,果然他正和两个弟子说着什么。确信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在场的只有眼前这只魔物能听见。

做个交易怎么样?你若是听我的话,带我去找你的主人。

我就承诺解除你身上的痛苦——当然是在“活着”的前提下。

 

那魔物闻此,突然睁开眼睛。透过那眼中的光芒,米罗仿佛看见那个被囚禁在这具变异的肉体中的护士少女的灵魂正在哭泣着求救。

然而只是极短极短的一瞬间。

下一刻,那魔物的眼睛再次变得如无底深潭般漆黑,它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背后的夜空里突然出现了缠着毒蒺藜的黑色十字架的符号,在那光芒中魔物再次燃烧起来。

“不好。幕后施术者要将这家伙灭口自爆了。这火与刚才不同,是同归于尽的魔火!”

果然如米罗所说,挣脱了天蝎念动波和安达里士的钳制后,那魔物尖叫着,向一块燃烧的陨石般,夹卷着火焰朝天蝎座以整个身体撞过来。

“哇!”

“米罗!”想要站起来的卡妙被依旧沉重僵硬的左臂一拖,懊丧地咋舌。好在冷静如他,立刻想到身边的合用之才。

“冰河!艾尔扎克!立刻从两侧向那魔物攻击。你俩同时使出‘极光处刑’,将小宇宙提升到极限,明白吗?”

“是!”

燃烧的火场瞬间结成了冰原,四周一下子寂静下来。如果不是埠头那座巨大的冰雕里封存着的怪兽,刚才的一切好像从未发生过似的,黑夜里只听得海潮撞击岩山的声响。

在回程的车里,卡妙忍受着两个徒儿不靠谱的驾车技术和隐隐的不安。聪敏如米罗,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他未曾召唤水瓶座圣衣的异样。不过米罗可能是太累了,上了车就钻进他怀里沉沉睡去。——那当然是累的。因为战斗结束后,他把所有残存的小宇宙都耗尽,为卡妙基本清除了左臂上残留的毒素。

卡妙用没有受伤的右臂紧了紧酣睡的恋人,透过车窗望着飘摇的街树。在他的心里,对刚才米罗的某些举动,也并非不存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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