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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英同好请走:Eternal Blue and Red

SS淡圈中,目前此号为仓库。

撒加本命,隆撒不逆,瓶蝎强推。

【530爱之永恒/隆撒】教皇的画像 9(上)

530文的后续。还有三更就结束了。

这章用两张图片镇。其一是撒加脖子上的浮雕挂坠。英文是cameo necklace。形象大概是这样:表面是双子浮雕,夹层可以打开。周围是银饰。(不过图片上是一对双胞胎女孩而老撒的是一对小男孩领会意思就好哈哈)图片来自pinterest



再贴一张卡斯托尔和波吕丢克斯。双子座神话兄弟。他们的感情真正称得上是同生共死。同样来自pinte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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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9  画家乌切洛·德拉·弗朗切斯卡的私人日记

 

1987年6月3日于威尼斯

 

我看了看这本日记。以前我好像并没有记日记的习惯——我是指,长篇大论的文字。这个日记本没有专为文字而划的框线,就是那种普通的素描本。当然我像所有画师一样保持着良好的采风和素描习惯,一旦旅途中有所触动、或者半夜产生灵感,便不厌其烦地记录下来,一些草图,偶尔只字片语。

然而今天我要记录的这些秘密,使用文字效果或许会好于图像。沃尔特·翁说过:在印刷文化出现之前,对手稿的阅读是听觉压倒视觉。书信于我们而言有着难以割舍的念诵价值,直到上个世纪,文学中还时常出现一个乡绅家庭餐后聚集在客厅里,由男主人或某位重要的客人,为做针线活的女眷们朗读书本或来信的场景呢。早一点就更不用说了,荷马时代的吟游传统,在中世纪的骑士与宗教交错的文化、以及近代浪漫主义的诗歌中一直有所延续。

我突然注意到这种听觉和视觉的差异,缘自近日来堪称奇遇的一些体验:两个半月前,我变成了聋子和哑巴。这使我充分认识一个或许是常识但常人少有能亲身检验的道理:

当人的五感欠缺了某一感时,其他的感官会变得更敏锐。换言之,我们的身体越是丧失了某种感觉,越是会想方设法地研磨锋锐其他感觉去补足。

被施予了某种魔法(他们称之为‘幻胧魔王拳’什么的),突然间,我听不到,也说不出话了。

因为听不见,我的视觉观察力更加集中。在嚣音尽失的同时,世界好像在我眼中换上了全新的色彩。我发现了很多过去从未注意到的微小细节。

因为不能说话,我更加勤奋地磨练我的画技,它成为我全部的表述手段。令人惊讶的是,我的文字表达欲望也比之前强了数倍,语词不再成为束缚我的敌人,而成为我仰赖的战友。

我的朋友大概统统以为我是疯了。他们会认为我明明收到惨无人道的虐待,却还心甘情愿心满意足。

可惜啊,你们看不见。我的外表或许憔悴、苍老了十岁。然而我的内心被一种神奇的活力驱使,它使我返老还童,创作精力简直可与十年前比美。

两个半月来,我画了三幅肖像、二十几幅素描、数不清的草图。

教宗陛下交予我的任务早在一个月前完成,接下来我把全部精力都投注在不戴面具的这幅,以及一张小像上。

它们都是Saga向我预订的作品。

我不知道他要派什么用。但是第二幅和给教宗陛下的那幅尺寸一样,我猜他也是拿回去、悬挂在某个和梵蒂冈图书馆类似的地方,做收藏或纪念之用——会是在那个叫圣域的地方、和历代教皇们的画像挂在一起吗?

至于那个小像,毫无疑问是送给什么人的礼物,透露出极其私密、亲爱的关系。

我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在海神遗址的露台上,手执三叉戟从海浪中来、落在他面前亲吻他的嘴唇的黑衣人。

然而在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看到那个黑衣人。以我所见,教皇大人的生活中也看不到什么崇拜尼普顿的痕迹。这使我不得不怀疑,之前关于那个黑衣人是海神化身的猜测,是不是完全错了。

 

不过,有一个绿色头发、只有一只眼睛的年轻人经常来拜访教皇,他主动跟我打招呼——用他们圣斗士那种叫做“小宇宙”的方法,让声音不通过耳膜而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

他说他的名字叫“艾尔扎克”,还拼写给我看,跟牛顿的名字一样,也就是说,出自《圣经》中那个被亚伯拉罕献给上帝的孩子“以撒”。

艾尔扎克说一口好法语,标准的巴黎口音,遣词造句都显示出他极好的涵养,完全难以想象德里密所说的“圣斗士中好多大字不识的粗人”。他声称受教皇的委托,为我的作业提供必要的服务。我让他带我去找了几样难以到手的颜料和画具,为此体验了一把乘着所谓“小宇宙”旅行的感觉。

真是太美妙了!就像动画片里的“自由门”一样,无论我说想去哪里,眨个眼睛的功夫就能到。

有次我故意刁难他,说我想用北极圈内的永久坚冰做原料(这一听就知道是胡扯冰水不可能用来化颜料,我又不打算做冰雕),原以为他会犹豫。谁知他二话不说让我闭上眼睛。

等我再睁开的时候,东西伯利亚的寒风差点把我冻死。

艾尔扎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件厚暖的披风给我裹上,熟门熟路地指给我看我要的冰山在哪里。我发现他心不在焉,对这片除了白色什么也没有的荒蛮冰原,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里曾经是我的家。”看我一脸疑惑,他解释道。

“从小我就生活在这里,和我的老师一起,后来又多了小师弟。老师就是教给我战斗技能和一切知识的人。”

看他悲伤的样子,不用问,他后来一定因为什么缘故离开家,再也没回来过。

我想了想,比划着手势问他:

“你住在哪里?要不要回去看一眼?偷偷的。”

小伙子显然很心动,他犹豫了又犹豫,终于忍不住拉着我朝一个地方走去。

于是我看到了他的“家”,是一栋小木屋。那种冰天雪地里矗立着一个小木屋十分奇怪。

木屋前的空地上有两个人。一个金发少年正在拳打脚踢,不过他的动作在我看来更像跳舞。他舞了一会儿,停下来听旁边穿得比较多的另一个人指点,那人戴着俄罗斯人那种有两个耳朵的棉帽,裹着围巾,两手塞在暖手筒里,全身裹得像一只北极熊。

“那就是我小师弟。”艾尔扎克很兴奋,对着那个金发少年看得目不转睛,“他马上就要成为正式的圣斗士了。”

我比划:“旁边那人是你老师吗?”

“哦,不,老师怎会穿那么多。”艾尔扎克笑了起来,“那是老师的朋友,从希腊来的,除了怕冷,他实际上超厉害。和老师一样厉害。”

我们远远地看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艾尔扎克的师父回来。他看上去恋恋不舍,我也不忍心叫他走,直到我冻得受不了,一个喷嚏打出来。

“谁?!”

那个裹得像北极熊一样的家伙听觉好得要命。我还没反应过来,艾尔扎克拉着我,光速离开了那里。

“好险……差点被发现了,不愧是米罗前辈。”

回到威尼斯后,艾尔扎克摸着胸脯说。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能和你老师见面呢?”

他摇摇头。

“不能见的其实不是老师,而是小师弟。他将来要走的路和我完全不同,我希望他心安理得地战斗,不想成为他的牵挂。所以不如不见。”

 

复活节的到来,一扫大斋期的阴郁。威尼斯人在欢庆耶稣基督复活的同时,也开始准备夏季更丰富的节庆活动。随着天气转热,游客再度蜂拥而至。复活节后接踵而至的一连串圣日:耶稣升天节(海亲节)、五旬节、施洗约翰日(仲夏节),使得五月到六月间活动不断,尤其是传统的大海结婚仪式以及划船比赛,整个城市彩旗飘飘,焰火表演和花船巡游隔三岔五地有。

在威尼斯生活了三个月的我,恐水症逐渐痊愈,也习惯了狭小阴湿的小巷和拥挤的河道。托教皇大人的福,被剥夺了听觉的我甚至不为外面没日没夜的喧闹所扰,每天专心致志地画画,连坐在窗边赏景都全神贯注的。

我的睡眠时间很少,但是睡眠质量很好。人很疲惫,但同时又好像有用之不竭的力量。

教皇非常忙碌,除了允许我陪在旁边作画,几乎无暇和我做什么别的交流。尽管听不到他温柔的声音很遗憾,然而能够静静地欣赏他的容颜,本身就堪称美妙无比,没什么理由贪心不足了。

然而到了五月下旬的时候,我听德里密说,教皇返回雅典的日子,近了。

 

我像是一下子被从天堂抛到了地狱最深处。

尽管早已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个说法,然而想到从此再也见不到他,我的心依然被痛苦狠狠地蚕食着。

 

5月30日早上,当我像往常一样为画作的局部上色时,正在看公文的教皇突然对我说:

“乌切洛画师,你的画,画得如何了?”

我眨了眨眼睛,在涂抹用的废纸上写道:

“按照您的吩咐,小的已经完成。大的还需要最后的润色。”

“给我看看?”

我愣了愣。他从未要求过看画,所以我也不曾主动提起,而是静等两幅作品完成后一起交割的时刻到来。

我起身取来那张小像,他拿在手里凝神细看。在我紧张得出汗(我从未那么紧张过)的时候,他露出了笑容。

“很美。小像的作业,其实是上个月完成的吧?”

我点头。这张小像,他一开始没有说要,在4月初的时候突然提出要我加画一张,并给出了画布的尺寸。

“你不觉得这张小像,和现在的我有什么不同吗?”

我看了看那张画,又看了看他。

确实画小像的那段时间,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好像我对着的那个人,又是眼前之人又不是。然而我还是将当时的感觉,如实反映在了我的画布上。

就细节而言的话,小像上的男人眉宇间少了一丝忧郁,多了几分桀骜之气。

那时的他,不像一位圣人,而更像一个霸主,内敛之气散发开来,露出锐利的锋芒。

也许和他当时穿的衣服也有关系,按照他的要求,画小像时没有穿这身黑色长袍,而是穿了一件常服。

我觉得平常的衣服也很适合他,更显出他柔韧完美的身材,海蓝色的长发披散在肩颈上,潇洒随意。

等等……难道?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倒退三步。

 

Saga却没有理会我。他微笑着给了简单、对我来说却意味着一切的评语:

“我很满意,谢谢你,乌切洛画师。”

说罢从黑法衣内襟取出一个椭圆形的挂坠——是那种可以从中间打开、过去人们喜欢在夹层中珍藏父母或爱人相片的古董样式。

他将我绘制的小像小心地嵌进去。合上的时候,我眼尖地注意到挂坠表面的浮雕十分特殊,好像……是两个合抱的小男孩的形象,顶端还有神秘的异教符号。

我一下子福至心灵,在纸上写道:

“您的守护星座,是双子座?”

 

他挑了挑眉。我又不怕死地继续写:

 

“您骗不了我。挂坠上的浮雕是狄俄斯库里兄弟,我认得。”

 

“看来我应该叫德里密赶快结算你的工资。”他说,“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你……这双手再沾上一个艺术天才的血是我无法容忍的。但是乌切洛画师,你离开时会忘掉一切有关我的事。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时生活便又恢复原来的轨道了。什么也不用害怕,不必忧虑。”

 

“不。”我望着他的蓝眼睛。

 

上帝啊!那双用比黄金更珍贵的颜料都无法百分之百描绘出来的眼睛!

 

失去这两个月半的所有记忆,回到原来的轨道,生活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要我继续在徒劳和虚幻中苦苦寻觅堕天前的大炽天使卢齐菲尔吗?

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我的作品已经留下了。

如果你要抹杀这一切的话。

不如让我死吧。

 

“您记得吗?初次见面的时候我说过,在这件作品的创作中,您委托了我。那么由我来选择。如果我的决定冒犯了您的尊严,我情愿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当我还在绞尽脑汁地,试图表达我作为艺术家的信念和荣耀感时,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推开公文,从桌边起身。

我从未跟他面对面站那么近。我说过他个子十分高挑,约有188公分左右,宽肩、修身,隐藏在曳地黑法衣下面是古希腊人赞美为“黄金比例”的完美倒三角身材,这样一位从菲狄亚斯或者普拉克西特列斯作品中活生生地走过来的俊美男人,带来的威压和震慑,确乎如同天神一般。

如今我知道了。他为什么被称为“神之化身”。

那种气势,并非语言或权力的强迫,而是无声地让你心甘情愿地臣服。

一瞬间我甚至想,若他既不能留下我的记忆、又不忍心杀了我的话,我愿意放弃世俗生活中现有的一切:身份、地位和名利,背叛出生以来的信仰,跟随他前往他那个异教的国度,终身侍奉他。

对于我的异想天开,他好像洞若观火又什么也不知道,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个问题以后再谈吧,乌切洛画师。总之非常感谢你的工作。为了庆贺你将要完工,今日休息一天如何?”

“……啊?”

话题转换得太快,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再勤劳的人也需要休息。据说你的上帝创造世界用了六天,第七天休息了。”

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轻松,还带点幽默,好像今天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休息日。

“您……今天不工作了吗?”

“是啊。来威尼斯那么久我还没好好出去走过,所以我想请乌切洛先生陪我逛逛威尼斯城,一起看划船表演和节庆巡游。晚上还会有几个朋友来看我,德里密请了你们这里口碑最好的一位厨师,据说他曾为意大利总统和教宗陛下烹饪。”

我想当时我完全是一脸茫然的状态。

他走向隔帘,里面就是他的卧室,好像真的准备马上更衣,出去游玩似的。

“简单来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玩了什么我记不清了,那些细节并不重要。我所吃惊的,是他将我从未见过、之前完全想象不到的世俗化的一面,在短短一个白昼里,向我一股脑儿展现。哦,对了,他还帮我恢复了听觉和说话的能力——我甚至觉得他不那么仁慈更好——巨大的信息量,在嘈杂的嚣音卷裹下劈头盖脸地袭来,我仿佛又回到了初至威尼斯那天头晕目眩、难以思考的状态。

这种混乱直到夕阳西下、我们回旅馆才好些。他让我回房休息,自己则例行沐浴,说是晚宴前自有人会来通知我。

果然六点钟一过,德里密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乌切洛画师,陛下请您出席晚宴——啊!不行不行!您还有没有更正式一点的衣服?今晚可是教皇陛下的生日,我们圣域最尊贵的大人们都要莅临,您要穿最好的衣服……”

“最尊贵的大人们?”

我只得让他进屋,把行李中所有的衣服都摊在床上,请他帮我挑选。

“就是最高级的黄金圣斗士们嘛!平时他们镇守十二宫,鲜少离开。不过今年双鱼座的阿布罗狄大人写信给陛下,提议在威尼斯庆祝,毕竟陛下今天满二十五岁了,难得的整数生日哟……”

他挑中了一件黑色的燕尾礼服,在我身上比了比,满意地点头。

我却傻眼地看着他。

捍卫着圣域全部秘密的坚固大门,正在对我这个外人毫无保留地敞开。

 

当我进入教皇大人的起居室,发现这里已被整理、布置一新,累赘的家具(包括教皇最爱躺的那张长榻)都被挪走,地板锃亮,墙角一尘不染,沿墙摆开一溜长桌,上面排列银色的自助餐架和餐具,餐架下设加热装置,确保佳肴的温度,另一面墙边摆的是各色美酒:红葡萄酒、白葡萄酒、香槟、金酒……应有尽有。室内除了一张大概是给教皇大人的红丝绒扶手椅,基本不设座位。

多余的空间,以绘画、小型青铜摆件和鲜花点缀,既填补了空白又不显得庸俗,给原来单调、空旷的房间带来了恰到好处的色彩变化。

此外我还闻到一阵淡淡地、十分怡人的香气,像是玫瑰花的味道。

窗户全部打开,窗帘束起,让进入房间的人一眼便可望见窗外圣马可广场以及大运河的夜景。

一个下午,这个房间彻底变了个样儿,好像我在此处工作了两个多月的痕迹,都被干干净净地抹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是谁有如此手腕,将这个临时的宴会厅布置得这般高雅得体呢?

我正在叹服,德里密重重拉了一下我的衣袖,仿佛提醒我注目从窗边转身走来的人。

何至于提醒。我想纵然相隔百米,任何人都不可能从这个人身上移开眼睛的吧?

这实在是一个可以用“美艳”来形容的男人,我确定是“他”而非“她”。然而性别在此人身上已经失去了意义。如同赫尔玛佛洛狄忒一般雌雄莫辨、扑朔迷离的身份,在被如初冬的新雪般消解后,只剩下“美”本身。

他就是维纳斯。维纳斯就是他。

然而当他走到你面前,一种凛冽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使你豁然警醒,如此美貌的人物同时也是一名战士。我想最适合形容他的象征,正是弥漫在这宴会厅中无所不在的、带刺玫瑰的香气。

德里密向这位态度十分倨傲的美人战士恭敬地行了礼,道:

“阿布罗狄大人,这位是为教皇画像的画师,乌切洛·德拉·弗朗切斯卡先生。”

原来这就是黄金圣斗士!我连忙低下头,做出谦恭、本份的姿态。

眼角余光扫到他用细长的手指,卷着湖蓝色的及腰长发,绕我慢悠悠转了一圈。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物,让撒加接二连三地破例呢!不过是一个缩头缩脑的乡巴佬男人嘛!”

从我们身后传来一阵洪亮的大笑,回应了这尊大的论断。

“哈哈哈,阿布罗狄你这就不对了!你自己长那样美,自然看谁都是乡巴佬!太不公平啦!至少给我们留条生路啊!……哦,你就是画家。听说今晚要公开你为老大画的那幅画?快点拿出来啊!老子等不及要欣赏啦!”

这咋咋呼呼的说话者突然把脸伸到我面前,吓了我一跳。

是一个短发、面容比较粗犷的男子。就一般标准而言也称得上英俊,可惜最近我目之所及尽是美人,难免对他苛刻了点。

这个后来德里密告诉我是“巨蟹座黄金圣斗士迪斯马斯克大人”的男子,性情豪爽,他的笑声让宴会厅充满了生气,在他的带动下,美丽的阿布罗狄大人也露出了生动的表情。两人正在谈论后者杰出的布置,教皇进来了。

我立刻被他吸引了目光。

理性分析的话,湖蓝色长发的阿布罗狄五官更完美,尤其眼角一颗美人痣,更是风情旖旎、勾魂夺魄,然而在我眼中,仍然比不上教皇。

他今天换了一身我从未见过的白色法衣,袖口和腰带缀着花纹,整体却看上去素朴简洁,脖子上戴着一串璎珞和玛瑙组成的项链。

迪斯马斯克和阿布罗狄两位黄金圣斗士立刻单膝跪地。教皇对前者点了点头,却将右手伸给后者。美如维纳斯的战士毫不犹豫地捧住他的手,亲吻无名指上的权戒。

“Saga。”

尊大的美人看见他,立刻现出了小孩子般雀跃、孺幕的神情,连说话都轻快悦耳。教皇则温和地回应他。两人一站一跪,在黄昏余晖的映衬下,那美景像从乔尔乔内、提香的画作上截取下来似的。

很快迪斯马斯克加入了他们,三人走到窗边,边赏景边说话。

我不敢走近,只远远地和德里密站在一起。不久我的画架被搬过来了,郑重地放在离入口处不远的地方,遮着幕布。

参加晚宴的人并不多,除了几位黄金圣斗士,就只有德里密忙前忙后,我想可能是因为能看见教皇真容的活人本就没有几个。想到这孩子也年仅十三岁正不由自主地心疼,有人从后面拍拍我的肩膀。

“艾尔扎克!”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教皇对你可真好啊!不但留着你的命,看来连听觉和说话的能力都还给你了嘛!”

“你也受到了邀请,难道你是黄金圣斗士?”

他莞尔笑了。

“不,我不是,我老师才是。他今天也会来,所以教皇特意叫上我……”

他用那只好的眼睛环顾宴会厅,神情又紧张又渴望,一圈下来没发现目标,才轻轻松了口气,继续对我说:

“另外今晚是本年度划船比赛的总决赛你知道么?教皇大人的部下和我的同僚也组队参加了哟!从这个房间可以看见大运河上的赛况,据说威尼斯市长邀请教皇,今晚给获胜者颁奖呢!……”

他用手遮住嘴,轻声在我耳边又补了一句:

“按照惯例,颁奖仪式会仿照古老的‘海之婚’祭礼举行。说白了就是请教皇扮演过去威尼斯总督的角色,形式上地嫁给获胜者,也就是今夜被选为‘海神波塞冬替身’的人——俗称‘人神联姻’。”

“啊?!”

威尼斯还有这种传统!身为意大利人的我简直为自己的无知羞愧了。

“就是啊,连某人都没想到呢,这不,刚才急急忙忙地去了。”

艾尔扎克意味深长地笑着,举了举半杯红酒。

“让我们祝他好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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