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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竟然写完了……我的第一篇大王先生文！

大概是脑海中一直有想法，所以写起来意外没遇到什么障碍。主要是借这文说说对大王的看法——我一直觉得从佛陀转世这个设定来看，处女座是为品尝世人之苦而入世的。圣战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大涅槃的过程。领悟阿赖耶识就是超脱生死轮回，所谓成佛了……（抱头

如果不这样解释的话，圣斗士的那种执着心，实际上和佛教的超脱自我、贪爱尽灭是很矛盾的。事实上冥王篇的沙加确实比十二宫篇要慈悲得多，我觉得是在战斗中他自己也有所成长的缘故。

至于先生，肯定是唯一能够理解这种东方信养的人。

虽然原著盖章不明显，但他们一定能成为知己吧。

沙加生日快乐！

艾特点文的人们： @珍心珍愿   @渔间  

注意：沙穆友情为主。贵鬼和不动出场。这里不动非电阻里马尔斯之友的设定，单纯是沙加的小徒弟。

沙加穆先生，贵鬼不动，双处女白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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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佛

失眠者夜长，疲累者路长，不知正法者，苦惑轮回长。

——巴利文《法句经》第60经

我们去旅行吧。

某天清晨，贵鬼打着呵欠拉开隔帘，发现先生不知何时已起身了，正站在窗前，背着手凝望高原粗犷又纯粹的风景。

嘉米尔的晨风一如往常猛烈，吹得藏民高高悬起的彩色小旗猎猎作响，转经轮呼啦啦地转。

紫色长发的温文青年转过身来，突然对揉着睡眼的小童如此建议。

于是，贵鬼跟随先生以来的第一次远门就这么成行了。

不过旅行的目的地却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知道先生其实是侍奉女神雅典娜的圣斗士、世间唯余一人的圣衣修复师后，贵鬼曾经想望先生带他去希腊旅行。

出生在嘉米尔高原的贵鬼是姆大陆的遗孤，从小生长在东方，从未见过金发碧眼的欧洲人。当他问先生去哪里时，得到的回答是拜访一位金发碧眼的朋友，贵鬼很兴奋。

不料他们既没有坐飞机、也不用先生最厉害的瞬移术，而是提着简单的行李，走了几天几夜，步行越过喜马拉雅山麓、沿雅鲁藏布江而下，到达尼泊尔。然后从那里，乘又破又响的汽车前往邻近的一个国家。

印度。

“我只知道《西游记》里有印度，那是唐僧取经要去的地方。”贵鬼说，越往南走越热，破汽车一路嘎嘎响，发动机简直要烧起来。男男女女都在大声讲话，四周嘈杂不堪，汗臭四溢。贵鬼紧紧抓住先生，仿佛只有先生身边，还残余一丝凉意和香气。

“你读书还少呢。不过你说的对，就是这里。”

“我们也要去取经吗？”

“不。”即使处在如此肮脏、喧嚣的环境中，先生就是先生，他依然优雅，像长在破瓦砾堆里的一朵紫色雏菊，在角落里安静而孤独地思索着。

“我们去解惑。”

小童茫然地抬头看他。他摸摸他的发，又笑着改口道：

“是去参加浴佛节啦，也就是佛祖的生日哟！”

有节日！小童的兴致又上来了。他最喜欢节日庙会了，至于给如来佛祖洗澡什么的，先生学问高深，总是做一些他搞不懂的事，在旁边陪着就是了。

从蓝毗尼到迦毗罗卫，又去了舍卫城和瓦拉那西，他们奔波不止，而金发的友人却未现影踪。连日赶路疲劳不堪的贵鬼忍不住抱怨先生：您就不能给您那朋友打个电话么？

先生哈哈笑了起来。

“这时节他还接什么电话，见了人躲都不及。”

“那么您也不知道他在那里？”

“不知道呀。”

“那么我们怎么办？就这么走下去？”

“就这么走下去。”先生点头，“直到与他邂逅，方是真缘分。”

“哈~~~~~”

贵鬼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大街上。印度姑娘穿着鲜艳的沙丽，额前一点花黄是此间人与那些神秘的神明交汇的见证；印度男子衣着素朴，头上戴圆帽子，穿肥厚的裤子。他们行来的一路上总能看见以高难度的动作行瑜伽冥想的苦修僧，消瘦如枯木，神情却丝毫没有得了解脱的愉悦，而是平静的痛苦。

“阿夷吠萨那，当时我欲摸肚皮，却摸到背脊骨；我欲摸背脊骨，却摸到肚皮。因少食故，我之肚皮与背脊骨，竟然如此的贴近。”

“先生你在念什么。”

“一段经文。或者可以说，是前世的他说的话。”

贵鬼摇头：

“完全听不懂。”

于是先生耐心解释给贵鬼听：

释迦如来在成佛前，也是和这些苦修僧用一样的方式修行的。他试图通过折磨身体、节食等方式，摆脱尘世间的烦恼，然而结果只是肉体倍感痛苦，而丝毫得不到解脱。于是释迦停止了这样的苦修。

“那他后来又是怎么成佛的呢？”

“他坐在一棵菩提树下，静思了七天七夜，终于突破了感官给我们带来的遮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明澄静……”

“怎么了？先生。”

“啊！谢谢你，贵鬼，我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那个人了。我们的旅途可以结束了！”

他们离开了瓦拉纳西，离开了那条被人们称作“圣河”的河流。贵鬼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人在河中洗浴的景象时，差点吓坏了。

这条大河，承载了这个国家的人所有的生活和信2333仰。他们在河里洗澡、喝水、用河水喂牛羊家畜、灌溉农田、做饭洗衣，甚至人死了也要扔进河里水葬……

啊，当然各地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着的佛诞日上，也是用这河水为佛像金身沐浴的。

贵鬼同情地看着一尊正在被举行沐浴仪式的佛像。

“我想如来佛祖如果会开口说话，他不会愿意用这么脏的水洗澡。”

先生摇摇头，并没有指责贵鬼说了失礼的话，只是把他拉走了。

后来咬着他的耳朵悄悄笑道：

“实话告诉你，我也这么想。”

他们来到了一个叫菩提迦耶的地方。这里也有一条河，是圣河冈底斯的支流，叫尼连禅河，河边的村落古朴人稀，仅看村庄的样子，很难想象在数千年前它就存在了。村头一棵参天古木，伸展着碧绿枝叶的菩提树，据说就是释迦如来当年静思正觉的地方。

贵鬼跟着先生，越靠近尼连禅河边的村庄，越感受到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圣斗士们总是能凭借它——小宇宙，认出自己的同伴。然而先生教过贵鬼，小宇宙的形态也是多种多样的，它就像是一个人的精神和力量的内核，因每个人的性格、经历、知识、修为、身处环境而迥异。在尼连禅河边的村庄里聚集的这些小宇宙，是低抑而内敛的、宁静而求索的，这是修行者们的小宇宙，而被这无数星子般微小的小宇宙簇拥着的内核，不是贵鬼这样的初学者、孩童，能够理解。

然而，他却可以凭着天赋，模拟出它的形态。

“我看到了一朵盛开在河上的红莲。”

贵鬼对先生说。先生一惊，然后喜悦地笑了。

“贵鬼，你这孩子莫非也要得道成佛么？”

“每个人心中都有佛存在。只不过凡俗之人一辈子将其遮蔽，而得道之人令其自现——这就是我们说的慧根。”

有人在他们身后说道，声音朗朗，贵鬼面前的河水涟漪散开，碧浪微卷，似乎红莲真的绽放了。

“你收的孩子，自然是有慧根的，穆。”

处女座黄金圣斗士沙加，佛陀释迦牟尼的转世。就是先生要找的人。

褪去一切光环，日常状态下的这名青年，只是一位容貌极美的男子。金色的长发、修颀的身材，气度庄重而淡然，贵鬼听先生介绍说其实他们在希腊是从小一起长大、洗澡吃饭睡觉都形影不离的小伙伴时，不禁开始觉得最近似神的人也是人，还是一个比先生实际年龄小、却比先生老成的家伙。

“你真的比先生小吗？看上去还是我家先生比较年轻。”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说，饶是穆也被贵鬼的大胆吓坏了。不过沙加似乎不以为意，他本就是个早已超脱皮相的，贵鬼的说法看来很得他心。

“我的灵魂比你家先生老多啦。毕竟如来佛祖已经有上千岁了。”

其实他会开玩笑。俯身摸摸贵鬼的脑袋，眉毛好看地一弯。

“你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呢？”

贵鬼好奇地抬头看他，又扔出一个炸弹般的问题。

“咦，你家先生没和你说过吗？我闭着眼睛，但我不是瞎子哦，贵鬼长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你的状态我可是一清二楚。”

孩子被他绕晕了。但想了想，又聪明地避开陷阱，发起了另一轮攻势

“先生告诉过我，你的眼睛是蓝色的。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你可以睁开给我看看吗？”

穆一把抓住这孩子的胳膊想把他拖到身后。天哪！他可太胆大包天了！他不知道令沙加睁眼的人，可都是要死的啊！

不过沙加的反应再次证明了他的脑回路跟常人不同。

“穆，无妨的。”他笑着说，答应了贵鬼的要求，“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会满足你的愿望，不过前提是，你完成一件我交给你的任务。”

“任务？”

沙加一指他们背后的尼连禅河，那里果然有一朵硕大的红莲——不，是一艘小船，正向岸边飘来。

摇着船桨的碧发男孩，跟贵鬼差不多年纪。贵鬼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很特别，他的皮肤比当地孩子们黑，更像是从南印度来的，他的两个瞳孔颜色竟是不一样的。

左眼金色，右眼紫色。

“不动，他是贵鬼，今后可能与你有缘之人。”

熟料那男孩听了沙加的介绍，一句话也不说，面无表情，蓦地转身就向村旁的树林里跑去。

“贵鬼。”

现在穆也懂沙加的意思了，对他的弟子说，

“去追那个孩子吧，试着跟他交朋友。如果你们相处得好，沙加会兑现他的承诺的。”

“一言为定哦！”

“释迦如来从无虚言。”

处女座合掌回答。

“总算清静了。”

等孩子们跑远后，两人对视着，轻松地微笑起来。

“我原以为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清静，快要被你带来的一身尘嚣给毁了呢，穆。”

“哦呀，因外在的变化而心乱，看来你六根还不净啊，沙加。”

“谁叫我今世重堕轮回，复着这个皮囊呢？你就不能别那么尖锐么。”

“虚荣和好胜总能激起我在释迦面前说法的冲动。”

“…………算了算了，我还是承认我六根不净吧。话说回来你到底来干嘛的？”

“求缘、解惑。”

穆拉住好友的手。从他七岁逃离圣域，孤身一人来到嘉米尔高原，这十年间，他每天都觉得天空是灰暗沉抑的。然而印度这个既世俗又圣洁的矛盾国度，不知为何在他眼中却是天高云淡、碧空万里。

大概这里的人，都是有信养的缘故吧。有信养便是有支柱，信什么都可以，一头牛、一条河、一块石头、一棵树。

浊世万象、譬如恒河沙数，其间却有一朵红莲。

“还有，我是来浴佛的。”

不过最终，穆也没能亲手浴成佛。

是因为他想了想，一年难得一次的佛诞日，还不如静静地欣赏佛陀转世入浴的美景更为实在。

闲聊中他得知，沙加果然是被繁琐的仪式、过于热情的信徒搞得烦了，因而仅带着几名贴身的弟子躲到了人较少的菩提加耶，他们在这里住草屋、睡石板，每天在树林里摘新鲜的野菜和松茸，作不带咖喱味的松茸饭吃。

那清淡的口味穆也甚是喜欢，连吃两顿都不腻。

他也带了嘉米尔的茶，沏出来很香，浓郁而不苦涩。两人多喝了几杯，夜里便干脆不睡了，歪在两块石板上面对面地说话，彻夜长谈。

到凌晨，穆跟着沙加步行到上游去，那里有一个清澈的潭子。弟子们在这里准备了甘草、百香、又在潭里飘鲜莲为引。穆津津有味地在一旁看着。不过唱完佛偈后他们都走了。

“我可不想被他们当泥菩萨，放在水里洗。”

见穆一脸失望，沙加皱了皱眉。

“不过这水很好，你不下来一起吗？”

穆摇手表示拒绝。金发的男子便在氤氲的晨雾中，除去长袍，果着洁白如象牙的身体，悠然坦荡地走入水中。

这时候附近的寺庙刚好响起钟声。

晨钟暮鼓，象征着一日之长的终始。

“穆哟，你到底有何惑？因何烦恼？”水中的沙加问道。

“你何尝不知。因吾师之死、故人之叛、女神未知之命运。”

穆坐于岸边，托腮曼言。

“亡者、叛者皆故去，未知命运不到揭示时；过去、现在、未来三者之中，活在当下的只有你自己。何不珍惜？穆哟。”

“你说的都是世俗之理。正觉者此时应该说：‘造物之人，终为所获！今此房舍，毋令再筑！心离造作，贪爱尽灭！’这等超脱之语吧。”

沙加回眸，对他笑道：

“我知。但我也说了，今世我已重堕轮回、复拾皮囊，生老病死之苦，不再品尝一次，终是从无到无的耗费罢了，何谈超越呢？”

穆望着他深邃又清澈的碧眸，良久叹息。

“最近似神的男人也和雅典娜女神一样，万千轮回也要亲尝世人之苦，不知道是慈悲还是愚蠢。”

“可愿与我共此人世之旅？”

“……正合我意。”

纵然知晓失眠夜长、疲累路远、苦惑轮回，也不愿行那解脱的捷径。

尘世之行，有你相伴便无憾，直到涅槃来临时。

2016年9月19日

处女座沙加生日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