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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7  仲夏夜之梦

 

1973年6月。

撒加以极高的效率处理了南意大利的后续事宜，赶在仲夏节当日返回雅典。当他拖着行李经过奥林匹亚机场的入境处时，一个穿T恤牛仔裤的年轻男人迎上来，递给他一个信封，封口处打着代表女神雅典娜的猫头鹰和代表教皇的三重冕的双重火漆。

撒加拆信读毕，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果然不出他所料，再晚回来一天，那老教皇怕是要怒了，所幸他的归期还没拖延到耗干那人的耐性，便笺上也只是为事务繁多缺乏得力的帮手稍稍抱怨了两句，称赞了撒加捎回来的礼物——那尊大卫像（他现在无比庆幸当初在佛罗伦萨就把它寄走了还支付了一笔不小的保险费），另外告知已派“特使”前来迎接、他可以不必急着返回，与那人同归；末了嘱咐撒加从雅典城带土产回来。

真是任性的人呢。

撒加一面猜测着“特使”会是谁，一面搭乘地铁在潘内皮斯蒂米奥下，车站出口正对着的三栋新古典式样的建筑，便是希腊民主和学术精神的象征——雅典大学了。

撒加在飘扬着蓝白相间的希腊国旗的礼堂前的草地上闲坐，出于无聊还研究了一下两侧石柱顶端的雅典娜像和阿波罗像，跟圣域的神像有何不同。时值课休，校园里人来人往，三两成群的大学生们望见这个俊美的少年，不好意思接近，都远远地朝这边看。

上课的钟声敲响后，行人渐渐少了，撒加起身，此时有一队奇形怪状的人，从宪法广场向此处走来。

那些人像是在做着一种什么游行，抬着纸糊的神龛，神龛上站着的少年拥有一张令天地失色的美丽面孔，他身穿古希腊式的白色长袍，怀抱七弦琴，两侧各有一个同样古代装束的少年提着花篮，将血红的玫瑰花瓣一路走一路播洒。队列前后的四名少年则手持不同乐器——据撒加分辨，有长笛、鲁特琴、鼓和钹等——显然比起那些拙劣的大学生剧社的演员，他们还算专业，边走边齐奏的音乐悠扬动听，含着浓浓的哀伤，像是在悼念什么人。

他们走过撒加身边时，虽然停了下来，却像是没看见他这个大活人似的，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继续演奏。当花篮中的玫瑰花瓣都洒完后，两名担当花童的少年开始用未变声的稚嫩嗓音唱起这支elergy的最后部分：

 

俊美无比的阿多尼斯躺在荆棘丛中，

绯红的唇角依然挂着微笑，

爱他的人赤足跑过长满倒刺的荆棘，

所经之处绽放朵朵殷红玫瑰。

她俯身张开双臂，爆发绝望的哭泣，

亲吻那白皙的额头、柔软的金发，

她倾诉着无尽的哀伤，

而他在死神臂膀的环绕下，

再也无法报以温柔的抚慰。

 

森林和他一起睡了，

河流和他一起睡了，

唯有风在呜咽，

和着湿润的霜露，

弥满凝固的时间。

 

是了。这血红的玫瑰、哀悼的挽歌、送葬的队列，以及神龛上手持七弦琴的美丽少年，一切的一切，都在模拟一种古代仪式——古希腊人在仲夏之日必行的、祭祀春神阿多尼斯的仪式。

这个仪式取自神话中美少年阿多尼斯的故事。因为和爱与美的女神阿芙洛蒂忒相爱，引起了女神的老情人阿瑞斯的嫉妒，在阿芙洛蒂忒出门不在家的某一天，这位少年被化身野猪的情敌杀死了。女神的恸哭感动了宙斯，他要求司掌死亡的冥王哈迪斯将阿多尼斯复活，然而哈迪斯表示不能打破死人不能复生的规律，于是阿多尼斯只能得到一半生命，六个月回到大地，六个月生活在冥界。

传说阿多尼斯的俊美能够令冰冻三尺的积雪融化、枯萎的树木重新发芽抽枝，赋予大地五谷丰登、动物繁衍后代的生命力，是春神、复活神和生殖之神。古希腊人为他举行祭祀时，必须先要抬着象征他的尸体的神像四处游行、放声嚎哭或是唱起悲伤的挽歌，看上去阴愁雾惨令人瘆得慌，实际上却是为了祈祷一年的丰收。

当然这种带点巫术性质的仪式老早失传了，如今出现在撒加面前的，多半是某些小孩闲着没事干，照古书记载依样画葫芦还原出的一出好戏。至于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会是专门为了迎接我吧。

幸好我现在不出任务，否则可不是要上演出征锡拉丘兹的雅典海军的悲剧么……

眼见那唱歌的少年越发情真意切，几乎要落下泪来。撒加实在忍不住，提醒道：

“阿布罗狄，你的肩带要掉下来了。”

 

后来享有“与日月争辉的美战士”称号的双鱼座黄金圣斗士继承人发出被登徒子占了便宜似的叫声。少年们再也憋不住，扔掉乐器和神龛，滚到草地上笑得毫无形象。

撒加叹了口气。这帮欠收拾的小鬼，果然在他出任务的时候不好好学习，又捣鼓出了新花样，还特特在他回来的时候献宝似的演给他看。

头疼归头疼，他还是先抱起了因为某些人不负责任地扔掉了神龛而摔了个屁股墩的卡妙，帮修罗和阿鲁迪巴捡起笛子和鼓，温和又不失严厉地责备迪斯马斯克和艾奥利亚怎么能把卡妙扔在地上。

这些年龄在七到十岁之间、发色各异的少年，个个都背负着未来成为雅典娜最高阶的黄金圣斗士的使命。然而现在，他们只是无忧无虑的小孩子而已。教皇史昂不希望他们过早地被束缚在那些冷冰冰的石头宫殿里，因而打破千百年来的规矩，将他们全都送到雅典，寄宿在传说中的圣斗士学校——佩里帕特提克学院（PeripateticSchool）。

比他们年长数岁的撒加两年前已从这所学校毕业，但是由于他在圣域日趋重要的地位、以及在军队中出色的表现，他已经成为佩里帕特提克的标杆、学生引以为楷模的学长，因而时常被请回去视察和指导。那些年幼的黄金候补生更是爱黏着他，一有机会就扯着他讲圣域和军队里的故事。

“所以你们只是想演一出戏剧，对吗。”

坐在草地上被一群小家伙围着，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讲了春季新开的课程《古代希腊艺术和仪式》以及演戏计划，撒加才搞清楚原委，不过他还有些疑点没解开。

“既然是阿多尼斯的故事，阿布，为什么不是你，却让卡妙来演呢？”

虽然水瓶座的卡妙也是个漂亮的孩子，但是阿布罗狄怎么看都更适合演主角。

“因为我是编剧和导演！”十岁的阿布罗狄高傲地仰起下巴。他的忠实同伙迪斯马斯克连忙补充：

“小鱼的意思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比如写剧本、设计道具、组织排练，以及老大你刚才听到的那支挽歌也是出自小鱼之手哦！很棒吧！”

撒加微笑，他明白阿布罗狄的意思。这孩子不希望大家把关注点放在他的容貌上，他总是渴望证明：自己的才华和实力更耀眼。

“至少在我看来，你们彩排的效果非常好。”撒加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坐在他身边的卡妙，冰绿色眼眸的男孩刚才摔得不轻，却半滴眼泪、半点怨言都没有，除了少言寡语、性格温顺之外，撒加知道这孩子亦有强烈的自尊与倔强。

“不过阿布，”他对导演建议，“你或许可以在挽歌部分加入七弦琴的独奏？我认为阿多尼斯演奏的桥段会突出他的多才多艺，成为一个小小的亮点。美神为这个少年着迷可不只是因为他的美貌，而且我想卡妙的七弦琴技艺也非常高明。”

“唔……”双鱼座候补生认真地想了想，“游行的时候阿多尼斯已经死了，加入演奏的桥段会显得奇怪。不过可以考虑加在后面复活的部分里。卡妙，你会弹音乐老师上课提过的那首《娜曼的创伤》吗？”

“我只听过一遍，不过我可以找到乐谱，试试看。”

墨绿色长发的孩子细声细气地说。

担任主役的几个孩子都为这个新主意兴奋。硬被拖来跑龙套的修罗、阿鲁迪巴和艾奥利亚可不那么感兴趣了。他们已经挤在一块儿讨论下午的拳术课，艾奥利亚拉着撒加，吵吵嚷嚷地要他演示一遍光速拳。

“下个月角力部有拳术演练和擂台赛，我要代表一年级参加！可是我的光速拳打得时好时坏，老师说是姿势的问题，小撒哥哥你教我嘛……”

“这么快就被选上擂台赛了？不愧是小狮子呢。”撒加先表扬了七岁的男孩，“不过最好让你哥教你啊，艾俄罗斯的光速拳可比我的更适合你用。”

艾奥利亚噘起嘴。修罗好笑地代他解释：

“小艾正跟他哥闹别扭呢！大艾哥谈恋爱了，这两天尽往女朋友那里跑，连做饭都没时间。小艾饿了几顿，一赌气，就搬到我们房间住了。”

“谈……恋爱？”这个爆炸性的信息撒加一时消化不过来。圣斗士不是不能谈恋爱。不过圣2333战在即，像他们这种随时可能为了女神献出生命的战士，一般是不会轻易坠入爱河的，主要是不想耽误女孩子，当然对方是女圣斗士的话又另当别论。

“哥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艾奥利亚闷闷不乐地说，“那个女孩子不是圣域的人，有一次她无意中看到我练拳，还吓坏了。”

“艾奥利亚，”撒加抚摸着小狮子乱蓬蓬的棕毛，“爱情是神祗赐予人类最美好的礼物之一，它代表心灵和肉体的交融，也是孕育新生命的源泉。 你忘了吗？你的父母也是圣斗士，如果他们不相爱，哪有你和艾俄罗斯呢？”

修罗和迪斯马斯克在一边偷笑：

“说得撒加哥哥你好像也谈过恋爱似的。”

阿布罗狄在一沓纸上快速地写下新的诗句，卡妙坐在旁边帮他修改。双鱼座的美战士一心二用地发表意见：

“小撒哥哥为什么不能恋爱？他跟大艾一样大，长得又好，佩里帕特提克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迷恋他。”

撒加正想说“我可不会谈恋爱”，忽然想到加隆，脸有点红了。还好这帮小鬼没功夫发现他的异样，因为有个爽朗的声音在后面说：

“你们在说谁迷恋谁？”

光之圣斗士的统领者、现年十五岁的少年射手座的艾俄罗斯，就这样顶着灿烂的阳光出现在雅典大学的礼堂前，健美的身形、坚定的步伐、毫无芥蒂的坦荡笑容，使他恍若传说中的六翼天使瑟拉斐。

“撒加！好久不见了。不好意思哈哈，我跟教皇猊下请了命来接你，没想到临时出了点事，来晚了。”

原来那个“特使”是艾俄。苍蓝色头发的少年笑着。艾俄罗斯今年年初就被教皇派去巡视各个修业点，检查圣斗士的储备力量，等他回来的时候自己又出去了。一晃倒有半年不见，他也很想这个好朋友。

“我特地跟教皇请了几小时假哟！”艾俄罗斯摇着手指说，“咱们去喝一杯吧。”

撒加正想说好。他身边的小鬼们却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大艾哥你太狡猾了！竟然想跟撒加哥哥单独约会！”修罗第一个道破天机。

“你迟到是因为女朋友吧。赶场子约会很累哦。”阿布罗狄尖刻地讽刺。

“哥哥，撒加哥哥还没吃饭！”艾奥利亚提醒。

“吃了饭他还要为我们的戏剧提建议！”迪斯马斯克道。

“还要给艾奥利亚演示光速拳。”卡妙的记性极好。

“我也饿了……”阿鲁迪巴拍拍肚子。

……

艾俄罗斯摸着头，一脸莫名其妙。这群熊孩子干吗突然矛头一致针对自己？不过他基本上是个比较随性的人，虽然闹不明白也不愿意多想。于是只好妥协，将两人世界的单独约会改为拖家带口式的聚餐，地点选在佩里帕特提克学生自己经营的餐厅，就在雅典大学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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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撒的魔性驱使，深更半夜摸鱼

这章信息也是很大的哟，总结如下：

1、小撒回到圣域，天使蓝撒模式开启

2、黄金圣斗士们都生活在雅典的圣斗士学校里。

3、大艾哥在谈恋爱。估计是遗传，他和小艾也是前任圣斗士爱情的结晶。

4、还缺三名小黄金：白羊、处女、天蝎。猜猜他们在干什么？

加隆少爷要过段时间才能出来了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