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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终于给我卡完了。小撒再不成长的话隆隆要憋死了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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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玻璃之海

早晨妈妈给了我一个三明治

让我提着小桶去海边挖贝壳

邻家的哥哥说要骑车送我去

我们迎着阳光到达那片海滩

纯白之沙与玻璃之海

满地的小贝壳呀

就像天上星星那么美丽

海水清澈，如琉璃似水晶

映照着成群穿梭的游鱼

还有我和哥哥的笑脸

“你哼哼唧唧地唱什么啊？”

被这么一问，小撒停止哼了一路的歌儿，两手搭着正在飚机车的男人宽厚的肩膀，弯下腰来。

海蓝色的长卷发擦过他的脸颊，带来一股清新的海味儿。

“《玻璃之海》。幼年学校管宿舍的大妈教的，知道不？就是那个刚才我回去拿东西，老是看着你那个。”

“哼！多事的大婶儿。肯定是她年轻时候看上了什么男人，自我安慰唱的情歌，够老土的——别唱了。”

小撒听说，手指缠绕着那好看的头发，笑了。

“那么Kanon教我唱首歌。”

——喂！别唱了烦死了！这么难听，多半又是那个人头马教你的。我说老哥，要做老好人也别找五音不全的家伙学歌好吗？

——哪里走音了？我觉得很好听啊。

——我呸！老哥你的品味越来越差了。

——呵呵，那隆隆教我唱首品味好的歌？

加隆凝神注视前方的道路，竭力把这段突然像沙滩上亮晶晶的贝壳一眼鲜明地闯入脑海的记忆碎片赶走。机车飞驰在海边公路上，不一会儿，那片未开发的玻璃之海就呈现在两人的视野里。

这下他不用烦恼小撒的追问了。那孩子已经把唱歌什么的抛到脑后，迫不及待地惊叫起来。

是靠旅游业拉动经济的雅典附近、唯一尚未全然被污染、因为交通不便连游客都罕至的海域。

海水远看是一种青绿色，只有坐游艇之类的工具到达离岸300米开外的海面，才会知道那水其实清澈得什么颜色也没有。

是完全透明的。水下摇曳的海藻、蠕动的水母和海星、彩色的鱼类，甚至珍宝一般沉眠在海底的珊瑚，都看得一清二楚。

加隆在白沙滩旁停下机车，解开小撒脑门上扣着的头盔把他放下地，银蓝色头发的男孩儿立刻就撒丫子跑向海边去了。

留下一长串小小的脚印。

加隆额上的青筋微微抽搐，呆了片刻，才慢吞吞地熄火，慢吞吞地下车，走进沙滩。

上次到这里来，是什么时候呢？

也是他带着撒加来的。确切地说，连哄带骗、连拖带拽。

大概是撒加感冒了。疲劳过度引起的重感冒。老教皇怕他搞带病工作那套，不仅害了自己还要传染当时只是一帮豆丁的小黄金们，破例给撒加开了两个星期的假，还秘密招来加隆，嘱咐他照顾好哥哥。

撒加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三天左右就退了烧，五天左右鼻涕和咳嗽就没了，再过两天已经恢复如常。

但是加隆就很不高兴。说感冒快好的时候最容易过给小孩子，你想害他们你就提前销假好了。

撒加低头想了想，立刻明白了弟弟的用意。于是他温柔地笑道：

好吧，我就再休息几天。

那我们出去玩儿吧！加隆兴奋地说，这里好闷啊！

终于把撒加拖到这儿的同时，也暴露了他总是偷偷溜出圣域的秘密。

当时撒加看到这片玻璃之海，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忘了。加隆无所谓地想。多半是沉默着，对献宝似的叫他看这看那的弟弟，以一种宠淘气孩子的无奈表情，微微苦笑吧。

反正决不可能是像现在的小撒这样，开心地跟放出笼子的猴儿一样，又叫又跳，到处撒欢儿。

所以他始终无法相信，这个小撒，就是他那个从小又矛盾又伪善、从不正视内心真实欲望的哥哥。

“Kanon！快来呀！”

小撒的叫声惊醒了他。那孩子正站在一块高高的岩石上，踮着脚尖，用憧憬的表情眺望着300米开外的玻璃之海。

“如果能到那边去看看就好啦！”

“游过去就是了。”加隆不以为然地说。对首席海将军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小撒纤细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虽然我会游泳，但是水性还没好到一口气游到那里呢！”

“……圣斗士的候补生说出这种话，不丢脸吗？”

虽然嫌弃地说着，加隆想了想，还是跳上岩石，撮唇作哨。

清亮尖锐的哨声，持续了大概有半分钟。

“Kanon你在干嘛？”

小撒掩着耳朵，不解地问。

“往下看你就知道了。”

一道水纹延伸到他俩脚下。随着一声奇异的鸣叫，破浪而出的是一头雪白的海鲨。

啊！它真是美丽至极，光洁的腹部和背脊没有任何杂色，干净得就像一朵云一样。

以优雅的摆尾姿态游到加隆身边的白鲨，用硕大的嘴拱着加隆伸出的手表示亲昵。

“它说愿意载你一程。抓住它的鳍。当它下水的时候摒住呼吸，开启五感之外的小宇宙；出水的时候深吸气，往肺里储存更多的氧气。跟着它的节奏切换，能做到吗？”

说着把小撒往鲨鱼背上一放。看那鱼儿驮着男孩儿箭一般地滑出水面，然后很快地钻入了波涛之中。

加隆用小宇宙感受了一会儿，他可没耐心听小男孩最初的惊慌、以及掌握节奏和换气窍门后对水下美景的惊叹，确认小撒没问题后，他从岩石下来，孤身沿海岸线走着。

最后在一个偏僻但是能够欣赏血色夕阳的地方坐下来，拧开了路上买来的白兰地。

喝多了。

虽然潜意识里承认这个事实，加隆却不想停下灌酒的动作。

烈酒经过喉咙时烧灼的刺激感，正是他此时需要的。

身体的感觉越是鲜明，相对地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就不会再体会到那些讨厌的东西——

焦灼。烦躁。无聊。空虚。寂寞。

摇晃而朦胧的视野中，银蓝色长发的少年正一步向他走来。

脚踏青绿色的碎浪，走过洁白的沙滩，眼睛像遍地的贝壳，不，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

笑容温暖，似夕阳。

每走一步，少年的身形似乎都在拔高。多么不可思议！仿佛走过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就跨越了漫长的岁月。

慢慢地变成他梦里的人。记忆中的人。

加隆望着那个温柔地微笑着的人影，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想要抬起身体把他看个清楚。

然而被酒精浸泡得发软的身体，像飘浮在天边彤红的云朵里一样。

总有种不真实的浮游感。

可是喷涌而出的思念，让他身不由己地伸出手去抓住了那个影子。

撒加、撒加。

我的哥哥。

我的爱。

你终于回来了。

过去十三年。

纵然也分离，

却不曾如此痛苦啊……

嘴里呢喃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他紧紧搂住那个人影。用全身的重量，近乎耍赖、却小心翼翼视若珍宝地，环抱着那人的腰肢。

那人竟然毫不抗拒，顺从地被他搂着，拖倒在洁白的沙滩上。

熟悉的味道轻挠着他的鼻尖。

啊！他几乎喜极而泣。

是撒加的味道。最爱的哥哥的味道。

他把头枕在少年的胸口，听着细细的皮肤下跟自己渐渐同步的心跳，在余晖将尽的夕阳之下。

那种相依相偎，首先带来的是安心。像昼夜俯身拥抱大海的苍穹一样，过去积累的所有紧张和疲劳，都在那片天空中尽情释放，然后消融在与海的颜色微妙地区别着的天空蓝中。

然后，欲望顿生。

加隆直起上半身，被酒精薰热的眼眸近距离地注视着身下的少年。少年的脸很模糊，又像撒加又不像撒加。

但是当加隆游走在同质感和异样感之间时，一个突然的动作使他的欲望天平迅速发生了倾斜。

少年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了他的头发。

撒加。

他几不成声地低语着，俯身将嘴唇压在少年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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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