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爆肝爆到这里了。婚礼前夕的一章。各种狗血雷点注意!
《the borgias》台词梗有。卡妙王子女装有(这样也坚持是妙米)
镇楼用斯奎拉齐城堡近景吧。图片依旧来自pinterest。
斯塔希尔家族——星楼传奇或曰优雅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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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日,苏鲁特大使再次受到教皇陛下的接见,教皇就联姻一事给予那不勒斯的答复令大使简直怀疑自己耳朵聋了:
“经枢机主教团研究,梵蒂冈承认那不勒斯王国的读立王权。”穿着雪白法衣的教皇坐在宝座上,缓慢而清晰地说道,“我们认为,阿奎利亚斯家族是那不勒斯唯一合法的统治者,王位的继承和延续理应由克雷斯托国王决定。罗马愿意主持正义,与那不勒斯王国结为友方,并竭力促成米罗·斯塔希尔与娜夏·阿奎利亚斯之间缔结的婚姻……”
竟然真的是米罗!
苏鲁特恍恍惚惚地想着。卡妙那家伙,到底使了什么魔法!
“为了表示罗马的诚意,本座将派教皇军掌旗官……”
“父亲!抱歉,我在罗马有事没法脱身……”
史昂一甩宽大的袖子,啪地砸在好不给面子当场拒绝的次子头上,斜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
急什么,臭小子!
“咳咳,鉴于教皇军最近有密集的训练和检阅,将另择使者前往那不勒斯晋见国王,并献上犬子画像……”
因为还有比婚礼更重要的结盟事宜,教皇这次留苏鲁特大使吃午饭,又絮絮地嘱咐了很多。苏鲁特不敢怠慢,喏喏地应了,因为心不在焉,一时也忘了卡妙提醒他留神教皇父子三人表情的事,完全没注意到斯塔希尔兄弟的眉来眼去,以及撒加·斯塔希尔略带忧郁的笑容。
教皇召见苏鲁特大使的消息立刻传开了,就像数月前阿西娜·斯塔希尔与艾欧里亚小公爵订婚时一样,米罗一跃变成斯塔希尔家族最受瞩目的成员。更令人们吃惊的是,这桩婚事好像比与米兰的联姻更十万火急,十三岁的米罗有望成为教皇第一个结婚的孩子。
卡妙骑马出城那天,圣保罗门附近的集市上人人都在谈论这事。尽管教廷的使节还没有启程前往那不勒斯,罗马人好像已经把米罗·斯塔希尔和娜夏·阿奎利亚斯的婚礼当成了年度庆典。教皇的儿子娶亲!这在教会史上并非空前绝后,但与过去教皇们的私生子好歹还半遮半掩、自欺欺人的行为不同,艾里厄斯一世可是第一个赋予他的孩子们合法身份的教皇!也就是说,米罗·斯塔希尔与阿奎利亚斯家的公主将堂堂正正地在圣彼得大教堂,在基督的见证下结为夫妻、接受圣父陛下的祝福,或许还会由他长兄撒加枢机卿亲自主持婚礼吧……
小民百姓津津乐道地谈论着、想象着无法触及的上层贵族的私生活,对他们来说这场婚礼象征着舞会、庆典和教会的恩赦,更代表着法国军队虎视眈眈的时刻整个南意大利的团结——快乐与安全,没有人会不欢迎。有人甚至为阿西娜·斯塔希尔可惜起来:教皇陛下的掌上明珠、梵蒂冈的珍宝,明明是她先订婚,风头却完全被弟弟抢走了。
对这些街头巷议卡妙视若无睹,轻磕马镫,青鬃马“曙光”箭一般穿过城门,沿大路向南急驰。
连续跑了一个昼夜,次日天黑之前,终于听见了海潮在奇形怪状的岩洞间发出的里拉琴合奏一般的声响,望见了高耸于悬崖的斯奎拉齐城堡。
卡妙拉着缰绳拍打家门时,夜幕已变得深重。今夜潮汐不算汹涌,天空晴朗。星光洒在海面上,令波涛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银紫色光芒。
城堡的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年幼的声音怯怯地问道:
“谁呀?”
“我。开门!”
“卡妙殿下?”
木门吱呀呀拉开,这个侧门虽然开足了也只容一个人通过,但防备十分严密,门板沉重,内外都有门闩,卡妙和门里的人一起用力,才算把门推开了。
门板后面露出一撮深金色的头发,虽然不像米罗·斯塔希尔的金发那么耀眼、蓬松,但卡妙总觉得两人有种莫名的相似。
金色,大概是斯奎拉齐,不,是我的幸运色吧。
“殿下!”
八岁的男孩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一边亲昵地蹭,一边瞌睡得直揉眼睛。
“抱歉,冰河,我回来晚了。”卡妙说,“我不是说过让仆人给我守门就行了吗?小孩子这么晚不睡觉,个子长不高。”
“嗯。可是我想等殿下回来。”那个叫冰河的孩子打着呵欠道,“殿下走时说好了今夜回来的,殿下说过的话从不食言。”
卡妙赞许地摸了摸他的头,又皱起眉来。
“但是这些仆人也太不像话了,你一个孩子如何搬得动那扇门!城堡内的戒备看上去也一塌糊涂,沿途连个哨卡都没有,要是海盗突然袭击可怎么办?”
“没办法。谁叫殿下老是不在家!”冰河直接抱怨他的主人道,“殿下为了修习剑术,出门远游,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这期间密斯托利亚公爵大人把城堡内的仆人和侍卫几乎都换了个遍,许多服务了多年的老仆人和侍卫都遣散回家了。”
父亲果然已在着手撤销斯奎拉齐公爵领了。
“这种情况不会继续了。”卡妙安慰年幼的侍童道。两人一起把马拉进来,关好小门,走进黑咕隆咚的城堡。冰河细心地在门厅里点了几盏蜡烛,等卡妙坐定了,又献宝似的将一壶温过的苹果酒,和一碟面包端出来。
“殿下你看!这是我让厨娘给你留的!饿了吧,快吃!”
卡妙其实不怎么饿,烛火照得冰河的脸红扑扑的,让他旅途疲惫的心里流淌过一丝暖意。这么多年来,若不是冰河在这里,恐怕这个城堡早就冷得没了家的温度了。
他拍拍身边的位子,示意冰河坐下来,把松软度保存得很好的面包都给他,自己只喝温热的苹果酒。
冰河倒像真饿坏的那个,抓着面包忙忙地啃,碎屑粘在嘴角边、落在衣襟上,看上去活像只松鼠。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殿下说以后不会这样了,是指殿下要回来长住吗?”
“没错。这里很快就要住进很多人了,你会有新的主人。”
“什么?!”冰河吓得手一松,面包掉在地上,“我不要什么新主人!我跟着殿下!殿下去哪里我也去哪里!殿下走我也走!”
说了一半,泪花已涌出眼眶。
卡妙一方面感叹这孩子对自己太依恋了,一方面也不忍他伤心,故意板起脸来训斥道:
“哭什么?说了多少次男孩子不能哭的!好了好了,冰河你误会了,我没说要走啊!正相反,以后我都会住在这里。只不过斯奎拉齐城堡的主人名义上会换成另外一个人罢了。”
“是密斯托利亚公爵大人吗?”冰河想起那位威严的卡拉布里亚公爵就害怕。
“不。你还没见过他。不过你不用怕,他和你差不多大,以后有人陪你一起玩了。”
“真的?”冰河见卡妙保证不走,便破涕为笑,又听说新主人可以陪他一起玩,高兴起来,拉着卡妙迫不及待地问长问短。
“殿下这次去罗马,就是去见那个人吗?他长得比我高吗?他的剑法好吗?……”
卡妙被搞得不胜其烦,敷衍回应间,酒的力量上来了,让他觉得有点疲惫。他拍拍也昏昏欲睡的孩子,挣扎着起身道:
“上床睡吧,冰河。过两天我带你去罗马。你想去吗?罗马。”
“罗马!”
嘴角还粘着面包屑的男孩儿眼睛一亮,咕哝了几声,幸福地梦游不朽城去了。卡妙摇摇头,将他抱进房间安顿好。然后走进自己的卧室,适当梳洗了,端着一盏烛台出来,沿着漆黑的楼梯,独自向三楼走去。
教廷使节到达的那日清晨,斯奎拉齐城放下了久未使用的吊桥,打开城门,迎接的第一位客人却并非来自罗马。
身材高大的男子轻装简从,从王城一路疾驰而来,士兵们举着阿奎利亚斯家族的王旗、一色儿银青制服,进退有序、号令严明,沿途的百姓还以为是哪家贵族出外打猎。这种洗练而不失威仪赫赫的作风,正是那不勒斯的王位继承人、卡拉布里亚公爵密斯托利亚·阿奎利亚斯。
薄荷色头发的公爵在城门前下了马,看了看道路两侧疯长的杂草和飞扬的尘土,皱着眉用折叠起来的马鞭敲了几下手心,对随从命令道:
“立刻叫城堡管家来,把这里打扫干净,草都拔了。”
“是。”
公爵一路进城,一路做出各种指示,把仆人们都打发去干活,自己却上了二楼,径直去了卡妙的房间。
在幔帐的外面,年少的冰河根本拦不住这个气势逼人的男子。
“等等,公爵殿下……!”
密斯托利亚抬手一掀幔帐,果然看到一个红发的身影背对自己坐在铜镜前,已经穿上了威尼斯人剪裁的绛红色织金边长裙,领口缀着佛罗伦萨最新款的花边缎带,裙摆镶嵌着普里亚渔人捕捞、加工的七十枚同样大小的珍珠。
红发人从镜中看到他来了,却不为所动,右手平稳地用炭笔将眉线画得又细又长。
“长兄。”
他说。声音因这艳丽的妆容而带上一丝旖旎的暗哑。
“你玩火玩得上瘾了,弟弟。”
公爵道。
“那么请问长兄殿下还有其他办法吗?事已至此。”
卡妙转身站起。他刚把一些斯奎拉齐海域独有的红藻与指甲花混合物涂在手指上,又用了薄薄一层口红,却对那些含铅的杀人白粉弃之角落,反正他皮肤本就白皙,指甲油和口红恰到好处的衬托,使他的容貌看上去比一般女性更细腻、容光焕发。
“长兄放心。假得扮多了,便能以假乱真,有时候真假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了。”
说罢屈膝向密斯托利亚公爵行了礼。累赘的裙摆、不合脚的鞋子,早已不像数年前第一次装扮时那样,令他束手束脚、甚至拙劣地绊倒自己了。
“斯奎拉齐公主娜夏?母亲啊,您为什么认为我会见过小米的未婚妻呢?”
得知教廷已经收到使节从那不勒斯发出的飞鸽信后,尤丽缇丝夫人精心安排了一次晚餐,把三子一女好容易聚在一起,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着餐桌,享用了母亲亲手做的烤鹅和甜点。
甜点快吃完时,尤丽缇丝见小儿子自己不好意思开口,便代替他,要求加隆把知道的情报都讲出来。
“二哥别装蒜了!”阿西娜得意地卖弄她的发现,“我那天躲在窗下可都听见了,你跟大哥商量说,不放心小米未婚妻的底细,不是派出间谍去那不勒斯侦查了吗?”
“我亲爱的妹妹。”撒加摇着一根手指,没奈何地说,“说了多少次,偷听是要受惩罚的。我决定不告诉你我新掌握的关于艾欧里亚小公爵的消息了。”
阿西娜嫣红了脸,嘟囔着“关人家什么事”,丢给坐在一旁的米罗一个“我也帮不了你了”的眼神,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加隆哥。”米罗放下银刀叉,叹了口气,沉稳地说,“你讲吧,我承受得了。”
米罗人小鬼大地忧郁时,那神态和撒加还真有几分相似。加隆被逗乐了,憋得很辛苦才不至于笑出声来。撒加在桌肚底下踢他道:
“你就说吧。看小米罗可怜的。”
“好吧。”加隆咳嗽一声,酝酿了一下该如何长话短说。等他抬起头时,发现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尤其是小米罗,坐得笔直,那双漂亮的碧眸像猫眼一样闪闪发亮,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呃……米罗,你可以放心,你的未婚妻头上没长角。”
“她漂亮吗?”
“并不。”
“那她人好吗?”
“这我不知道。”
“她有什么值得赞赏的优点?”
“……她,有两条腿。十根手指?两只眼睛。”
“啊?”
“对,我想不出意外的话,脚趾也是十个,虽然我并不能确认。”
“所以我的未婚妻,既不美,人也不好。她有两条腿、十根手指和两只眼睛?”
“就是这样。”
加隆耸耸肩。米罗的猫眼瞬间暗淡无光,他忧伤地对母亲说:
“妈妈,我这辈子,只会结一次婚的……”
撒加望着最年幼的弟弟。他第一次强烈地自责,比起对加隆的爱来,他对米罗的关心是这样少。从这桩婚事被提起,到教皇今天在梵蒂冈正式敲定米罗和娜夏公主的婚礼日期为止,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里,无人去征求过这个实际上只有十岁的孩子的意见。所有人都在代替他自作主张,所有人都在权衡自己的利弊,唯独不考虑新郎本人的幸福。
而米罗却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个“不”字,直到刚才都没有。
望着这样懂事的弟弟,撒加的心里像被棉絮之类的东西塞满,梗梗地难受。
他伸手去掐加隆的大腿。掐得那个坏蛋嗷嗷叫起来,讨饶道:
“好好好,我不开玩笑了,我说真话。”
尤丽缇丝松了口气,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二儿子。
“加隆!就你爱逗弟弟,看把小米吓得!”
“母亲!可我真的没见过那位公主本人呀!”加隆委屈道,“我只见过她的同胞弟弟。”
“同胞弟弟?”尤丽缇丝来了兴趣。
“对。卡妙·阿奎利亚斯,此人是一名剑客,西西里海战的时候曾经投入我的帐下,身手相当不错,脑子也好使,就是脾气古怪。当时他用的是化名,我也是回到罗马才反应过来,他就是老克雷斯托的私生子。”
“我听加隆说了以后,想办法派人到斯奎拉齐打听了一下。”撒加接过弟弟的话,续道,“卡妙和娜夏,是老克雷斯托与斯奎拉齐老公爵的独生女儿所生的私生子,老国王不怎么喜欢儿子,就把领地全给了女儿——对他来说女儿和土地一样是物品,可以用来送给盟友们,交换利益——所以米罗娶了那位公主以后,就会成为斯奎拉齐公爵,也就意味着卡妙·阿奎利亚斯要失去封号和领地。”
“那岂非很不公平!”尤丽缇丝摸着幼子的金发,担心道,“那个卡妙,会恨我们家小米吗?”
“换了别人肯定是不共戴天之仇啦。”加隆笑道,“但那个卡妙是个怪人,他好像根本不打算继承爵位似的,我们派去的间谍说,卡妙·阿奎利亚斯一年起码有十个月不在家中,他对除了剑术以外的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也许姐姐的婚礼他都不会出席呢。”
“好了好了。”尤丽缇丝顾及幼子的心情,正想让两个长子把话题换回新娘本人身上来,却发现米罗听得意外认真,目不转睛。
撒加看出了母亲的心思,道:
“那位公主似乎身体有些病弱,平时极少离开斯奎拉齐城堡,间谍费尽功夫也打听不到更多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公主的容貌与她弟弟极为相似。”
“也就是说——”加隆一拍桌子,“小米你不用担心啦,你的未婚妻是个妥妥的美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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